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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捍衛聯盟》現實的寓言


《捍衛聯盟》也可以是一則很現實的寓言,當社會臣服於恐懼,整個社會充斥著為了生存可以無所不為,為了生存可以自己拋棄尊嚴,也踐踏別人的尊嚴,還說這是現實的時候,看起來好像滔滔不可擋,但是只要有一個人還相信這是錯的,那麼一切就可以扭轉。

在講《捍衛聯盟》電影本身之前,這次我要先來談談由裘德洛配音的反派「夜魔」,他在劇中名叫Pitch Black,就是「一片漆黑」的意思,故事中說這個「夜魔」就是恐懼的化身,講到這邊大家可能還一頭霧水。

這時候我要先來唱首歌,「虎姑婆別咬我,乖乖的孩子睡~著~了~」有沒有印象啊,大家小時候一定聽過這首歌,但是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懷疑過:如果虎姑婆真的來吃小孩,睡著了不是更好抓嗎?

其實夜魔就跟虎姑婆一樣,都是懶惰的父母想早點把小孩子踢上床或是要他們乖乖聽話,而編出來嚇他們用的怪物。不然哪個好心的怪物會只吃不乖的小孩,或是竟然放過睡覺的小孩?放眼世界,每個國家都有類似的怪物。

首先就是食人妖──如果你不曉得啥是食人妖,史瑞克就是一隻──流行於歐洲,如果你不乖乖睡著的話,食人妖就會來把你吃掉。

而西班牙有可可怪(Coco),基本上牠長得像棕色的剝皮椰子,臉上長滿毛,要是小朋友不睡覺的話,就會把小朋友吃掉。後來歐洲人發現椰子,覺得跟可可怪很像,就把它取名為「可可果」:Coconut。

在非洲的剛果,有「駭人眼」怪獸專吃小孩,而在埃及,「燒腿人」曾是個頑皮小孩,因為調皮發生意外而燒傷了雙腿,牠會抓住頑皮小孩煮來吃掉,伊朗的魯魯怪,則被用來嚇唬不肯吃飯的小孩。

在日本,則有「懲惰怪」,日文叫なまはげ,很多人望文生義翻成了「生剝」,這是錯誤的翻譯,なまはげ的原義是,冬天如果一直發懶窩在日式暖桌取暖時,最後手腳會低溫燙傷,燙傷的形狀稱之為「火形」,是懶惰的代表,所以除去火形的「火形剝」,就是除去懶惰的意思,後來簡稱成了なまはげ,是這個怪物的名字由來。

每年到了過年(以往是元宵,後來變成是除夕),日本人會扮成懲惰怪,到每家去嚇小孩,大聲問:「有沒有孩子在哭?」「有沒有不聽話的孩子?」「有沒有懶惰蟲?」恐嚇小孩,這時家裡的大人就會說小孩很乖,現在日本藝人有時會在節目上扮成懲惰怪,小孩看到了還會嚇哭。

而在大多數地區,這個嚇小孩的任務則由故事中的「夜魔」(Bogeyman)來擔任,他是高大的人形妖魔,一身黑,躲在黑暗中,尤其是床底下,要是不好好睡,他就會一把抓走小孩。在地中海國家,他叫「巴包」(babau),義大利的父母很壞心,常會故意敲桌子,讓小孩以為巴包在敲門,嚇唬他們聽話。

而有時甚至由人來擔任這個角色,譬如說中南美洲流行「布袋人」,這個扛著布袋的傢伙會把不乖的小孩抓去賣掉,類似的嚇小孩用說法也流行於中歐與前蘇聯共和國等地。

而最具代表性的,還是咱們台灣了,因為白色恐怖的關係,家長嚇小孩根本不用編出一個怪物,而是說「不乖就叫警察把你抓走」。到現在已經解嚴、民主化,還是有很多家長這麼說,警察同仁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有句話說「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但放眼世界,全世界的小孩還真的是被嚇大的,這些嚇人故事也成了《怪獸電力公司》的靈感,所以電影中說,以前的「黑暗時代」,代表家長都只求自己方便,隨便編出嚇人故事嚇唬小孩的時代。說起來,這些過去的家長真是懶惰、自私、沒有抗壓力,又滿嘴謊言的「爛草莓」。

後來家長文明多了,改用鼓勵而非恐嚇,於是聖誕老公公只給乖小孩禮物,跟夜魔專抓壞小孩其實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是給小朋友的不再是恐懼,而是期待與歡樂。這也象徵著管教小孩的方式由威權轉向愛的教育。

說起來,聖誕老公公、牙仙、復活節兔都是真的存在的,不然每年哪會有那麼多小朋友都收到禮物呢?其實他們的化身就是每一家的父母親啊!所以他們名符其實的是小孩的守護者──爸媽是小孩最重要的守護者。

說起來《捍衛聯盟》的主旨跟每年年底都會有的「聖誕賀歲片」大同小異,內容就是聖誕老公公等傳說通通都是真的,小朋友如果不相信,就會看不到等等,而美國父母親年復一年的帶著小朋友去看這些聖誕片,其實就某方面來說,聖誕老公公真的活在每個人的心裡,因為如此,所以片商才會拍出這些動畫片,把聖誕老公公他們都給「實體化」了,這其實還真的是,因為相信,就看得到。

而這次的主角,傑克凍人,在傳說中,他是秋冬的調皮精靈,冬天的冰雪風霜,窗戶上美麗的凍紋,都是他的傑作,在片中,動畫人員把凍紋的美發揮到了極致,整部片從一開始就呈現出雪國的繽紛,而隨著其他守護者的一一登場,視覺效果更是絢爛奪目,傑克凍人身為主角,也必然經過一番自我尋找的過程,雖刻畫的很好,但這點在動畫片中也不希奇了。

全片讓我最印象深刻的一幕,反而是當夜魔大舉來襲,守護者們無能為力、垂頭喪氣,結果反而是他們想保護的小孩子挺身而出,當夜魔代表恐懼的黑色浪濤襲向小朋友,被深具信念的小朋友一碰,反而變回了黃金夢沙,一下子情勢逆轉,不但沙人復活了,連夜魔也被自己的恐懼打回不見天日的地底。

這一幕讓人聯想起了《黑暗騎士:黎明昇起》,在片末,蝙蝠俠對戈登警長說,人人都可以是英雄,原來當年蝙蝠俠小時候,父母遇到搶匪而雙亡的那天,最無助的時候,當時是個小警察的戈登,為他披上外套,讓他知道世界上還有溫暖。就是因為這一點小小的光明,日後他成為蝙蝠俠,當高譚市腐敗到極點,所有人都為了錢與自保同流合污,連戈登都只能明哲保身的時候,蝙蝠俠卻扭轉了一切,使高譚市連續三次在毀滅的危機中重生。

戈登本來是保護市民(包括小孩)的「守護者」,到最後,他反而一再被蝙蝠俠保護,就像是《捍衛聯盟》的情節一樣,只不過《捍衛聯盟》是童話版本。

反過來說,《捍衛聯盟》也可以是一則很現實的寓言,當社會臣服於恐懼,校長害怕被刪減預算,部長害怕被高層施壓,記者害怕失業,而媒體業者害怕出資者,出資者則害怕在別國的生意時,整個社會充斥著為了生存可以無所不為,為了生存可以自己拋棄尊嚴,也踐踏別人的尊嚴,還說這是現實的時候,看起來好像滔滔不可擋,但是只要有一個人還相信這是錯的,那麼一切就可以扭轉。

如果你願當那個蝙蝠俠,那麼我們願當那個守護者。

故事性:80

娛樂性:92

啟發性:85

聲音及影像表現:96

總評(非平均):93

本期焦點-【v.374】 2012/1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