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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子彈》華人版福爾摩斯


這部華人版《福爾摩斯》還是提供了100分鐘的欣賞樂趣與滿足,可以的話,還真希望松東路探案可以發展成系列作,看神探辦案總是趣味無窮,同時我也想再多聽一些他和女囚之間的前因後果。

民國初年,天城縣兵工廠一名女子含冤而死,之後廠內出現血字警語,數人陸續遭到槍殺,詭異的是,現場都找不到子彈,「幽靈子彈」的恐怖傳言不脛而走。這宗案件交落在兩位警官手上,一個是剛到任的警政官松東路(劉青雲飾),他的推理能力超強,從監獄文職調派到前線來查案,另一個則是快槍手郭追(謝霆鋒飾),雖然也有不輸松東路的觀察能力,但有人扮文,當然也要有人演武,從名字看來,就知道他追拿犯人可是鍥而不捨。

這對搭檔不但要面臨鬼魅的連環殺手,還要應付來自警局內部的壓力,原來天城縣警局貪腐嚴重,局長帶頭勾結達官顯貴,而草菅人命的兵工廠廠長正是他的金主,當初就是他設計女工含恨而死。內外交迫的劇情讓「消失的子彈」不只是普通的偵探解謎,還多了幾分現實黑幕。吳剛和廖啟智分別扮演局長和兵工廠老闆,兩人雖都是油頭粉面的笑面虎,但這兩位戲精示範同一種人物也能演出不同層次,前者笑裡藏刀,後者則瘋癲嚇人。

消失的子彈》創造出警政官松東路,名字怪得能讓人能一眼識出,可惜的是無論人物個性或辦案作風上沒塑造出什麼特出的記憶點,幸虧電影設計了一段他和女囚(江一燕飾)間若有似無的曖昧情愫,兩人雖然始終保持距離,但比起郭追和小雲雀(楊冪飾,她從「轉生術」雀兒變成小雲雀還是一樣嬌俏可人)上演的纏綿吻戲還要讓人印象深刻。他們倆人之間的互動和書信往來,就像在預言之後的故事發展,與兵工廠命案互相呼應,增加了這部戲最後讓人玩味的餘韻。

電影開始沒多久,松東路往天城縣赴任的火車經過了一片油菜花田,在前頭幾段白樸樸灰濛濛的影像對照下,油菜花更顯鮮嫩金黃。在列車上,就像要打發眾人的無聊時間一樣,松東路談起自己的工作經歷,江一燕飾演的殺夫女囚如何進行了一場「完美犯罪」,最後還是她自首後才入監服刑。眾人無不被最後翻盤的謎底震驚不已,如同這部電影最後也上演了一段出人意料的高潮結局。

松東路在監獄任文職時不斷訪問犯人,甚至還推翻了不少冤案。在他出發往天城縣之前,原本不願與他說話的殺夫女囚主動找上他。兩人見面的環境是一片雪白,女囚的外貌端莊清秀,這些都實在難與駭人聽聞的殺人陰謀聯想在一起,唯一讓人感受到的是女囚冰雪聰明,溫柔婉約,以及與松東路不用言語即可共通心聲的默契。在中外偵探名作中,有許多讓神探棋逢敵手的犯罪高手,他們雖然彼此對立,但共享一樣的才智、想像力與洞察力,也因此常有惺惺相惜之感。要是這兩個角色是一男一女,就更帶給觀眾想像空間了:松東路回想起在遙遠那頭的女囚,呢喃了一句送了一句「保重」,這是他給最心愛的人的最窩心的話;女囚則在白雪上畫上幾筆簡單人形,寫下「東」字時,她開心笑了。

在寫給松東路的兩封信中,女囚都提醒了松東路為了私人情感,不願正視犯人真面目的盲點,無論是她的殺夫過程,或是兵工廠命案的幕後真兇。松東路的盲點來自於他的信念,他堅信人性本善,那句「壞人是變壞了的好人」就說明了,他寧願相信犯人的良善,也不願正視他們的邪惡面,主動揭開殺人犯的面紗。當案件結束,松東路離開天城縣,他掏出筆記本,看到那句「沒有完美的犯罪,只有變壞了的好人」,他的表情複雜,點燃火柴燒了這片紙。經過這些事件後,他是不是還堅持著自己的信念呢?而他是不是還在正義感與私人情感間交戰呢?就像來時一樣,火車再次緩緩經過那片鮮嫩金黃的油菜花田。謎團明白了,電影結束了,但有一絲惆悵留在我的心中徘徊不去。

松東路在監獄中將這些犯人的自白筆錄成書,原因是他想知道犯罪的動機,可惜的是,電影點出了句話,卻在劇情設計上遺忘了。當劇情走到兇手王海死去,一切看似成埃落定,但並沒有交代他為什麼要殺人?這樣草草了事很容易讓明眼的觀眾識破背後還有隱情。對推理迷來說,《消失的子彈》的詭計可能還不夠複雜曲折,趣味性多過推理成分,就像蓋瑞奇(Guy Ritchie)導的那兩部《福爾摩斯》一樣;看《消失的子彈》的過程也很難不去想到這兩部電影,無論角色形象或拍攝手法都有雷同之處。話雖如此,我以為這部華人版《福爾摩斯》還是提供了100分鐘的欣賞樂趣與滿足,可以的話,還真希望松東路探案可以發展成系列作,看神探辦案總是趣味無窮,同時我也想再多聽一些他和女囚之間的前因後果。

作者:猴子 【腸光男孩躁鬱症】

本期焦點-【v.370】 2012/1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