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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片復甦的起始站,時光荏苒仍然閃耀的《搭錯車》


《搭錯車》即將在《歌聲舞影慶百年》影展中放映,在同樣載歌載舞的《海角七號》締造了影史票房奇蹟的21世紀裡,不妨搭錯一班折返列車,回頭看看,30年前的歷史軌跡。

民國七十二年,電影《搭錯車》宛如當時的《海角七號》,創下了空前的票房佳績,更奪下金馬獎最佳男主角、最佳原作音樂、最佳插曲、最佳錄音等四項大獎。還記得那個蕩氣迴腸的歌聲嗎?當陽光再次回到那飄著雨的國境之北,「酒矸倘賣無?」隨著細雨漫爛在街頭巷尾,萬人空巷,一樣的月光。當時搭錯車的盛況空前,可能讓許多年輕一代難以想像。

29年前的台灣,那個時候,麥當勞的金黃色M字招牌,正準備要在台灣插旗,而它所象徵的繁榮與消費者意識,已經在人們對幸福生活的期待中,預先感染了全世界。這塊土地上,街頭巷尾正瀰漫著一股歡欣的氣氛,十大建設逐漸開花結果,台灣經濟正在起飛,一種徹底翻新、革除舊息,迎接美好未來的想像,在社會中竄動。

想像29年前有一部電影,讓成年人下班後相約進戲院,老師在課堂上討論,青年學子競相發言,週末,父母帶著全家大小一同觀賞,戲院因此數度重映。這就是1983年《搭錯車》上映時的盛況,如今,熱心慈善工作的孫叔叔─孫越大家早已不陌生,演唱極具爆發力的蘇芮,無數歌曲也已成為經典,影響了張惠妹、那英等天后。劇組幕後,更不乏黃百鳴、吳念真、陳志遠、羅大佑等目前在影視娛樂業極具份量的前輩們。

然而,《搭錯車》的成形,卻如同片名一樣,有一段陰錯陽差的故事。當年,香港電影公司「新藝城」在台灣設立分部,本來計畫以一部講述一行人誤乘列車從高雄來到台北的喜劇開戲,當時的製片黃百鳴否決了這個無稽的笑鬧劇,並端出一個負有戲劇性的架構:拾荒啞父收養棄嬰的故事。歷經幾個編劇未果,而開鏡在即,黃百鳴不得不親自執筆,終於在48小時內交出劇本。導演虞戡平也從一批新進作曲家中,選出了侯德建創作的《酒矸倘賣無》當作主題曲。

沒想到侯德建卻在曲子完成後投奔大陸,在當時,國共關係處於緊張對峙、間來諜往的情勢,雖然政府並未限制電影上映或使用侯德建創作的歌曲,卻表示不得以該曲當作電影名稱,於是,電影就沿用原本計畫的名稱,一路歪打正著誤乘到站。

當時,以反派角色著稱的孫越,在片中一改以往形象,飾演一名個性溫合的啞巴,他在拾荒工作時撿到了棄嬰阿美,雖然經過一番波折,甚至氣走了同住女友,啞叔仍然堅持將女嬰撫養長大。成年後的阿美,在酒吧駐唱時遇見知音作曲家時君邁,在時君邁的協助下,阿美的表演日益增色,也吸引了唱片公司老闆的注意。而後,故事就在阿美簡陋的過往中和著重包裝的娛樂產業中不斷拉扯,影片中呈現了老舊眷村與繁華都市的對比,也透露了五光十色的星夢背後,難以割捨的親情倫理。

搭錯車》不僅在商業上獲得成功,也一舉拿下11項金馬獎提名,更使孫越榮登金馬影帝寶座,原創歌曲由當時籍籍無名的蘇芮演唱,幾乎和片中劉瑞琪飾演的阿美一般,原本只是在pub駐唱英文歌的蘇芮,憑藉該片的原聲大碟一戰成名,透過侯德健、李壽全、羅大佑等人創作的「請跟我來」、「一樣的月光」、「酒矸倘賣無」,蘇芮情感豐富且具有穿透力的嗓音在大街小巷傳唱,也成為近三十年來,台灣人心中共同的美好記憶。

時值建國一百年,《搭錯車》即將在文建會委託、國家電影資料館策劃執行的《歌聲舞影慶百年》影展中放映,在同樣載歌載舞的《海角七號》締造了影史票房奇蹟的21世紀裡,不妨搭錯一班折返列車,回頭看看,30年前的歷史軌跡,時光荏苒而仍然閃耀的《搭錯車》。

作者:超小號

本期焦點-【v.310】 2011/0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