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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快的懷舊性格 專訪侯季然導演


儘管《南方小羊牧場》風格輕快活潑，但侯季然認為本片的情感是懷舊的……在微帶憂鬱的《有一天》之後，他希望展現南陽街笑開懷的一面，來與觀眾見面。

「你沒去過南陽街，也經歷過補習，沒補過習，也經歷過考試……我常想，沒考上的人，後來都去哪裡了？」就是這番細究和玩味，讓這條充滿榜單和五顏六色招牌的地方，成了侯季然新片的主要場景。

在真實世界中，《南方小羊牧場》男主角阿東有其原型人物，原來，侯季然考插大的時候，注意到南陽街一個防火巷內的影印店，裡面有位永遠手忙腳亂的瘦男生……侯季然當時有感而發：為什麼他要選擇這個工作，他要做這工作到什麼時候呢？腦中這人物的身影，也就成了後來《南方小羊牧場》的發想起點。

「其實，在2007年寫好這個故事當下，很難想像電影最後會是什麼樣子。」拍電影對他來說，就是一面做、一面釐清自己：「在寫、在拍、在剪的時候，很多東西會慢慢跑出來，直到登上大銀幕，才恍然，喔，原來這部電影是這個樣子。」至於選擇輕盈、跳躍的節奏，是希望有別於首部長片《有一天》的微帶憂鬱，而以可愛、溫暖、貼近童話的方式，詮釋出南陽街笑開懷的一面，也藉此跟廣大觀眾達成溝通。

儘管電影基調輕快活潑，但他認為《南方小羊牧場》的情感是懷舊的，這和《有一天》和上一部短片《小夜曲》的懷舊性格不謀而合：「我的幾部作品，雖然形式上差異頗大，但都有某種內在的連結吧！」就像《有》片的福利社小姐和《南》片的影印店小弟，他們的工作，都身處於某個定點，面對來來去去的人：「這和我成長背景有關，我家以前經營商店，我對顧店這種事情特別有感覺。」

看過電影的觀眾，勢必對柯震東和簡嫚書的火花大感驚喜，「面對演員，我的哲學是，不要叫他們做不屬於他們自己的事情。」侯季然會去了解一個演員最可愛和最迷人的地方是什麼，一旦定了角色，便開始修改劇本，讓角色變得跟演員更像，他不傾向加予他們太多捏塑，越自然越好；至於資深演員蔡振南則決定了這部電影的tone調，「他有著豐厚的內在……很關鍵的地方，就是透過表演，把這部片子的喜劇基調定了下來。」

有趣的是，《有一天》的男女主角張書豪、謝欣穎，在《南》片中微妙分飾兩位主角的前男女友：「這兩個角色篇幅不大，但要在短短幾分鐘確立柯震東跟簡嫚書的情感來源，也就是說，坐在那邊，不做什麼事，就看出是『有故事』的演員——張書豪和謝欣穎正具備這樣的特質。」；此外，片中一場紙飛機飄滿南陽街，壯觀到近乎奇觀的場景，也頗引人好奇。侯季然表示，當時半夜封街，發動臨時演員數百名於每一屋頂、制高點，精算每個鏡頭的運用，龐大的視覺工程才得以大功告成。

侯季然最愛的一部電影是伍迪艾倫1977年的《安妮霍爾》，該片知性而帶後設趣味，在形式上有意想不到的自由度，這也啟發了侯季然對電影的感知，於是《南方小羊牧場》亦可說從「人」的心情為起點，自由穿梭於各類音像之間，全然不設界限。

然而，很奇妙的：「曾有算命師預言我一生離不開台北……」當年因為剛退伍，打開報紙求職欄，不知該找什麼工作，於是到行天宮附近算命，未料一語成讖，「我想，即使去別的地方拍電影，那個情感，以及對事情最原始的理解，一定都來自於台北。」

新書《太少的備忘錄》收錄了《南方小羊牧場》短篇小說，以及累積多年的創作：他坦言自己文字創作堪稱龜速，此書問世，可是累積了十年的量。較之影像，驅遣文字讓他感覺到相當艱難，光下筆第一句就要想很久……「文字只關於一個人，所有難題責無旁貸全屬自己，也是毫無迴避空間的在面對自己；相對，拍片彷彿把文字這種高濃度的創作，稀釋在整個『事務性』的分工過程，壓力不會那麼大，也較能客觀看待創作。」

因為這樣，兼容知性與感性的《南方小羊牧場》不也如同一類愛情觀？在侯季然不失文學手感的輕盈揮灑下，這部跳動感十足清新小品，說不定能跳躍出另一波觀影熱潮喔！

作者：保溫冰

本期焦點－【v.369】 2012/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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