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大夢想—背包客的《星期六的地圖》
第一次看蔣勳的《孤獨六講》時,心裡很多的不認同,如果有時間用「孤獨」這兩個字寫出厚厚的一本書,為什麼不去多體驗世界,多交一些朋友,為短短的一生增添多一點色彩?
誤解了多體驗和多交朋友的意義,並不是要一直在人群當中,在表面底下關心自己的自信程度。
就算大學校園很大也很想逃離,吃飯時刻的人潮,對短短的一條街來說實在有點太多,這種擁擠的感覺,是因為熟悉的面孔增加而擁擠,是因為無時無刻都不是一個人而感到迷失,所以愈來愈期待星期六能夠逃離這個「小」學,走在很空曠的路上,做自己的朋友。
從開始有了這些想法之後,就很想改變現狀,跳脫目前的框框,至少離開這個環境。就算只是在筆記本裡面寫,暑假要做什麼,大學畢業之前至少要去哪裡,開始工作之前想要有一個「gap year」,都會自己開心很久。一度變得很心急,無時無刻,幻想自己不幸體驗到巴西的搶劫文化都覺得比現在幸福,前一陣子朋友J介紹那個超便宜歐洲行也讓我神遊好久。
電影《星期六的地圖》裡,一個女孩被問到為什麼願意放棄工作當起背包客,她說:「because I'm young」我也是這麼心急地想要奔馳在「年輕」的路上,奔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慢慢走,無法專心看著自己的想到達的境界,反而被生活的小刺刺得皮膚過敏。最終因為父母親對安全的顧慮而不能和J一起去歐洲,有一種說不上憂鬱,才想說是不是太心急了。
同樣是「because I'm young」這句話,反過來就是說不要心急,你還年輕,利用你的時間,做你認為應該做的事,你在時間上付出的,時間會在時間裡還給你。
要畫一張大一點的地圖,增加星期六的長度,「知道自己要的」不是一個敘述句,而是一個探索的過程。《星期六的地圖》裡,主角從放棄優渥的工作和生活踏上旅程之後,就不斷經歷質疑自己和找答案的過程,背包客看似來自世界各地,卻是一個很小的世界,因為人脫離的物質的環境之後,就只剩下對自己本質上的疑惑了。例如:如何獨處、如何與人告別、如何去看待旅程中短暫的愛情,有些東西在現在的生活裡你會很拘泥於選擇正確的,他是出自真心還是只需要一個同伴,這種問題 在旅程中都不再重要,你一開始很難割捨,後來你發現這是一種生活。
每個人自行決定旅行的長度,自己規劃要停留哪幾個城市,過程中可能會彼此重疊,一同探險了一個下午,一起因為迷路而獨處了兩個小時等等,這段時間之內是真正的朋友,但是分開之後也是真正的陌生人,這麼一小段的邂逅不管在怎麼愉快最後都是沙漠中的一小粒沙而已。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當你回到家鄉,一年之後已經曬得黝黑的你回家之後發現一切都沒有變,城市裡的人一點也沒變,他們會問你這一年來遇到了哪些人哪些事,但是他們忙得沒有一個下午的時間坐下來聽你娓娓道來,他們仍在意著你已經不在意的東西,如果你不曾為自己畫一張「每天都像星期六」的地圖,那麼現在的你也和一年前一樣,一點也 沒變。
我不想要以後的三十年,每天檢查e-mail處理公事私事,總是要打起精神在生活的轉盤上小心地跑著,一不小心就可能會跌倒,金錢上的損失或信用上的損 失,這種在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聲「唉呦」,力量大到足以讓我的腦細胞受到感染,變成瘋子之類。
我覺得不應該用年輕來決定自己該不該去做〈片中一位73歲的老先生,每天早上吃13種藥,已經旅行一年了〉,或是能不能繼續慢條斯理地準備,而是,要知道「很好的工作」有什麼值得的,那只是一個「很好的工作」,不是一個「很好的人生」耶,一輩子有多長,死掉之後又會去哪,能在地球上走走跳跳,把地圖走遍, 把自己重新認識一遍,會不會更值得呢?
看了《星期六的地圖》這部紀錄片,我覺得我們已經算是很幸運的,雖然不能馬上辭掉「很好的工作」〈因為沒有〉背起背包就出發,但是只要有心想做什麼,實現的機率還是很高的。片中一個尼泊爾的男生說,我現在25歲,我有很多事想做但是沒有辦法,因為經濟的關係。另一個人說,他曾經看過一個全世界國家經濟的排名,發現自己的國家在倒數幾個,大家就是咬著牙撐著過日子。
我們有機會創造一個不只為了明天能活著的地圖,所以,如果有了這個念頭,一定要盡力去做,除此之外,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其他的方法能夠來報答我們自身的幸運。
就算你說你要去環遊世界,有人跟你說你瘋了,有人冷冷地回應,但是這都不是應該「堅持選擇正確」的事,本來就有人各代表變與不變,你只要背起背包去找你的朋友就好了,像你這種人,你的朋友都有一張一小段路與你交錯的地圖,你就盡快走上你的大地圖就好了,直到抵達一個全然不同的原點。 看完《星期六的地圖》之後,我沒有衝動,也不會心急,只暗暗許願有一天能夠充分運用自己的幸運,而創造出更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