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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猶大與黑色彌賽亞》:既是向種族問題揮出的一記重拳,卻也讓我們想得更多更多


我們看完本片後的感覺會那麼複雜,是因為真實世界原本就如此複雜,正如彌賽亞的膚色不一定就是白色,而也不是人人願意視其為神一樣。畢竟,僅需換個角度一看,你的信仰便有可能是他人眼中的天真。

改編自真人真事的《猶大與黑色彌賽亞》(Judas and the Black Messiah)是一部相當精采的作品。故事正如片名,描繪一名黑人男子威廉歐尼爾由於偷車與冒充FBI探員遭到逮捕,因而被迫成為FBI臥底,前往滲透伊利諾州黑豹黨,就近監視當地黑豹黨領導人佛列德漢普敦,甚至有時還誘使他們做出明確犯罪行為的經過。

就現在這個時間點來看,《猶大與黑色彌賽亞》雖然選擇了一個聳動性十足的真實事件作為主題,但全片的處理方式卻出奇冷靜,透過了與主角保持一段距離,讓人始終無法確認他內心想法的方式,使我們在觀賞過程中逐漸察覺,說不定就連歐尼爾自己也迷失其中,根本不確定自己想怎麼做的複雜心態。

猶大與黑色彌賽亞》劇照

而《猶大與黑色彌賽亞》在刻意模糊主角內心狀態的同時,也在電影最後放上了一段歐尼爾在現實中所接受的採訪內容,讓我們得知其實他不曾為自己做出任何辯解,而是宣稱他的所作所為,全都應該交給歷史及眾人評斷。

就這點來說,《猶大與黑色彌賽亞》確實相當程度地做到了這樣的事,把這些值得思索的問題拋給觀眾,並透過字幕的形式,告訴我們這個角色在現實中的日後發展,因此使我們繼續思索下去。

也因為這樣,在看《猶大與黑色彌賽亞》時,你會覺得保持一段距離,站在道德與理想的制高點上,對這類事情進行批判,其實是件相對容易的事。但當你實際牽扯其中時,卻又成了另一回事。

在那樣的情況下,你的眼中將不僅只有道德與夢想,而是有更實際的生活,甚至是性命安危得要考量。正如同我們很難要求每個人都能對某件事付出與你相同的熱情,甚至是樂意犧牲一樣。

猶大與黑色彌賽亞》劇照

我們真的能一面倒地痛陳歐尼爾的不是嗎?我們真的能斷定這個人不曾後悔過嗎?歐尼爾是否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犧牲者?以上的種種困惑,都是《猶大與黑色彌賽亞》試圖向我們發出的提問,因此讓我們在看見有人願意捨身奮戰之際,同時也看到了另一種在動盪時代中的生存之道,因而在電影結束後可能會詢問自己,如果我們是歐尼爾,究竟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像是這種複雜難解的困境,在《猶大與黑色彌賽亞》中,甚至還不僅出現在歐尼爾身上而已。其中由傑西普萊蒙(Jesse Plemons)所飾演的FBI白人探員也同樣是個值得我們注意的角色。我們會在片中發現他並不認同上司要他作的一切,只是最後他卻也迫於無奈,同樣成為了看似冷血無情的幫凶,使一切就此變成一層迫害一層的結構,讓人更是膽顫心驚。

除此之外,雖然《猶大與黑色彌賽亞》確實相當程度地讚揚了當年的民權運動,但也提及了一些問題及衝突來源,透過並非僅是一昧歌頌的角度,讓人在觀影過程中更是五味雜陳,甚至屢屢與今時今日的世界光景加以比對。

猶大與黑色彌賽亞》劇照

我們看完《猶大與黑色彌賽亞》後的感覺會那麼複雜,是因為真實世界原本就如此複雜,正如彌賽亞的膚色不一定就是白色,而也不是人人願意視其為神一樣。

畢竟,僅需換個角度一看,你的信仰便有可能是他人眼中的天真,至於他人眼中讓人只敢言聽計從的神,僅需換個不同的時空背景,便會成為人人喊打的厭惡對象。
但在那個當下,你該如何判斷什麼才是對的?又會採取怎樣的行動?在看完《猶大與黑色彌賽亞》後,你將會忍不住地想到這些幾乎永遠無解的問題,使這部電影既是向種族問題揮出的一記重拳,卻也讓我們想得更多更多。

作者:出前一廷 【史蒂芬金銀銅鐵席格】

本期焦點-【v.807】 2021/0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