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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評】《花漾女子》:一則足以令人心靈受創,遊走在暢快與哀傷之間的復仇故事


導演透過一種疏離的方式來講述這則故事,本片雖然彙整出社會對於性侵與性騷擾問題所具有的各種偏差想法,但也由於她冷靜的處理手法,在寫實與戲劇效果,甚至是黑色幽默之間,取得了一個極為出色的平衡點。

花漾女子》(Promising Young Woman)是一部令人難以忘懷的電影,透過性侵這樣的議題,描述出一則與眾不同的復仇故事,最終既展現出相當程度的暢快感,卻也同時具有一種幾近於絕望的哀傷,就此成為了一部足以令人心靈受創,又或者是被喚醒創傷的精采之作。

花漾女子》的編導艾美爾拉德芬內爾(Emerald Fennell)透過一種疏離的方式來講述這則故事,使本片雖然彙整出社會對於性侵與性騷擾這類問題所具有的各種偏差想法,但也由於她冷靜的處理手法,使《花漾女子》在寫實與戲劇效果,甚至是黑色幽默之間,取得了一個極為出色的平衡點,因此與那種只想激化觀眾情緒的尋常復仇電影截然不同,讓控訴力道得以更沉穩且確實地傳達到我們心中,就此激起了一連串複雜無比的獨特感受。

花漾女子》劇照

打從片頭開始,《花漾女子》便以電影中典型男性凝視的方式,把鏡頭給落在夜店中跳舞的那些人的胸部、臀部與胯下等處。只是,由於拍攝的對象變成了尋常的中年男子,因此使這種作法具有一種明顯的諷刺效果,也讓《花漾女子》勇於衝撞,甚至是帶著挑釁意味的特質,也就這麼打從一開始便被明確地點了出來。

接下來,《花漾女子》有條不紊地逐步推展劇情,先是成功激起觀眾對於主角的好奇心,接著再像剝洋蔥似的,逐漸一層一層地步入核心,讓人慢慢理解主角一些行為的動機及緣由。巧妙的是,就連主角復仇計畫的懲罰環節究竟執行到了什麼程度,也在片中成為了不少時刻的懸念,因此使觀眾就像是一直走在鋼索上頭,於不安與暢快之間不斷左右搖晃似的。

值得注意的是,《花漾女子》並不是那種單純針對性別開火的作品,而是把目光放在整個社會環境上頭,描繪出整體結構的問題。因此,我們在片中同樣可以看到有些女性明明身處於相同的危險中,卻因為事不關己,最後則對許多問題視若無睹,甚至更扮演了一種彷彿助燃般的角色,因而令人更感嘆息。

花漾女子》劇照

正因這種巧妙融合不同面相及層次的作法,讓人在看《花漾女子》時確實會憤慨不已。但令人佩服之處在於,我們同時也會被導演的冷靜給相當程度地拉住那股怒火,使這部電影雖然具有兇狠強硬的特質,卻也同時處理到了一些迷惑、哀傷的部份,因此在角色演繹上顯得更為複雜難解,就連遊走在暢快與心碎之間的電影結局,也讓人具有一種矛盾之至的感受,既反映出了現實的殘酷,同時也透過看似暢快的復仇情節,巧妙包覆起一種雖說無奈,卻也溫柔不已的慰藉之情。

要我來說,《花漾女子》絕對是一部值得你看兩次的電影。第一次看的時候,你會有許多感受到憤怒的時刻,感覺就像我們在網路上看到一些與性騷擾及性侵有關的新聞時,下方某些令人厭惡的留言那樣。此外,你還會因為劇情的發展而震驚不已,在片尾的某個段落中,感受到堪稱近年來最令人不安的觀影體驗。

花漾女子》劇照

而在看第二次時,由於你已經知道了全片的劇情發展,因此感受到更多隱藏在細節裡的傷感,甚至是留意到更多故事中刻意留白的細節。像是主角筆記中紅筆與黑筆的區別究竟代表什麼意思,便是在故事主題之外,會不斷在你腦海裡揮之不去的相關細節,甚至也成為了《花漾女子》之所以會在你腦中不斷重播的原因之一。

更重要的是,在看第二次的時候,你甚至還會在劇情的每個轉折點,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無奈與難過之情,因此就這麼看著銀幕,一面不斷地在心中嘆息,衷心期盼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擁有名為「同理心」這樣的一種東西。

作者:出前一廷 【史蒂芬金銀銅鐵席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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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焦點-【v.799】 2021/02/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