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多美好》我是不是長大了?
願對身心障礙領域表達關懷的人們,《人生多美好》是一部值得細細感受的電影,科幻特效充斥的暑假,其實該有一份溫暖蔓延。
大多時候,你我都用自以為的角度與想法去看待其他人,不管那人跟我們是陌生、認識、熟悉抑或親密,我們都太習慣用自己的角度去詮釋別人的認知,不知不覺間會覺得,對方就是我們想像的那樣;破除太過主觀的想法是個人生課題,也是任誰都難以學成的功課,在我們自覺長成的片刻,是不是不自覺間壓抑了他人的成長?
透過《人生多美好》(Life Feels Good),你想像的美善,在哪裡?
我得稱讚男主角大衛道葛羅米扮演腦性麻痺患者的扮相如此逼真,也得呼籲大眾確實有許多腦性麻痺患者在這個社會被低估與偏見對待,可,更要承認的是,看完這部電影,我想還是有不少人不了解什麼是腦性麻痺,甚至會覺得馬修的正常認知是種特例。
如果是單純的腦性麻痺,其智商與你我無異。
這部電影當然是要闡述一位被週遭嚴重低估的腦性麻痺患者如何把握機會尋出自己的新生,但為什麼他得那般辛苦才看得見天空,波蘭當地的社會人文背景有所關連,更重要的是相不相信,於自己親屬得到可能外表看起來是那樣猙獰的先天賦予。
你不得不點頭,這個社會還是太表象化了,以為seeing is believing,究竟你自以為的眼瞳中看見多少真實?
媽媽終於瞭解兒子三十年來到底在想什麼的那一幕,的確是全片最飆淚的瞬間,我則看到一個因為兒時醫師診察不確實、相關專業資源缺乏、徒有滿滿母愛卻耽誤孩子那麼多年的可憐家庭,原來,那也是某種社會現象的縮影。
以為媽媽總算了解馬修想法的瞬間就是最有感觸的橋段嗎?不是的,在我而言,更有感觸的是片頭片尾呼應的那段審查,諷刺得很的審查過程。
所謂的正常人,我們,在面對較自己弱小的對象時,都太傲慢了。
我自己在身心障礙領域工作,看到片中呈現出來的轉院審查過程除了搖頭、還有一股隱隱翻騰的慍火,如果審查是要讓人卑躬屈膝,那馬修就讓他們看見不願屈服的魄力,何況爸爸有交代,生氣就要敲桌子敲到讓對方正視你的不悅,雖然爸爸交代的是種消極,卻在那個時刻呈現出親情傳承的力量。
也因為呼吸都在這個領域,對於這部電影我有不少疑惑,可能是我的盲點,也可能,真是國情不同的差別。
我對波蘭當地身心障礙單位的照護及轉介並不了解,片中,讓馬修動情的那位女志工算是風暴中心,真人真事改編的故事總也要有個爆點,在我所看來卻有點匪夷所思,倒不是腦性麻痺患者不能擁有感情,而是志工的身分與責任實在讓我頗有不解,起碼在台灣,志工要能做到如此深入的服務確實有相當高的難度,加上身心障礙機構近年來在政府法規綁緊的情況下,真正照護的責任不應也不會落在志工身上,專業服務人員得扛起照護任務,如果讓一位志工做到那麼深入的付出,不管她抱持什麼樣的心思,說好一點是志工服務的深化、講白了可能機構本身的管理有相當大的問題,因為,志工到底不是機構編制內的專業人員,哪怕這位志工真的擁有豐富經驗,或者,懷有其他不太正常的想法。
我不反對志工服務,只是,在「智能障礙療養院」的志工,真的能做到那麼多嗎?又,其實只是單一案例的奇思異想?無論詳情如何,馬修確實是長大了,人與人的關係都是互動累積而來,他內心所想的趣味和一般男人並無不同,有過簡單的寄託,人哪能不成長呢?
此外,在台灣沒有所謂「智能障礙療養院」的稱呼,心智障礙相關的機構主要稱為「教養院」,而「療養院」則是精神障礙的範疇,字幕翻譯人員對於這個區塊的不了解,可能造成部分誤導,畢竟我們生活在這塊土地上,如果不能以慣用稱呼示之,只怕這部好電影的良善蔓延有限。
撇開硬性死板的表象,馬修的故事確實鼓舞人心,我們習慣以不夠真切的眼睛去看待已然清楚的現實,卻忘了,角落總有一雙明眸一直盯著這個社會的脈動,人生真是美好的,我們都把握住屬於自己的美好了嗎?
願對身心障礙領域表達關懷的人們,《人生多美好》是一部值得細細感受的電影,科幻特效充斥的暑假,其實該有一份溫暖蔓延。
作者:幕後黑手
【黑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