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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玫瑰》兩種最難抹滅的傷痕


人心都是可以扭曲的,將失去的、得不到的、挽不回的、爭不來的,都是私心而已,縱使有法律做為維護公理的最後一道防線,我們仍無法確知,這條線是否真能守住我們企望的真心,到底它是扼殺了無辜、還是拯救了幸福?

道德良知向來是評判一個人價值的標準,具有專業背景的人倘若犯了錯,所受到的輿論壓力亦更為強烈,如何判斷疑犯有罪與否,檢方與辯方的對決,除了逐條冷酷的法律條文,內心的正義感及對事的客觀性將會左右無辜人們的生死,《聖誕玫瑰》(Christmas Rose)用法庭交戰戲碼控訴第一時間的定見。

當堅持的正義不再純粹,伸張公道是否愈來愈遠?

檢察官要做的,是揪出真正的犯人、為被害人們主持正義,但若沒能維持自身對於事件線索的持平性,不僅揪不出犯人,還會陷入反覆掙扎的窠臼;律師要做的,是替無罪的人開釋、為無辜人們討回權益,只是,天曉得什麼才叫做無辜。

我原以為檢方代表的正義是絕對的、律師爭取的正義可能摻有一些顏色,但在《聖誕玫瑰》裡頭,有顏色的,其實是觀眾。

我們總習慣用自以為的視角看待事情,以自負的態度決定事件發展走向,尤其碰到性侵疑案時,自然而然地就將受害方與弱勢女性連在一塊兒,男人一定是禽獸、醫師肯定有侵害病人,證據也都自由心證解釋起。

李靜那般虛弱崩潰的模樣,被害人無誤。周文瑄那副百口莫辯的樣子,加害人有感。薛肇文的咄咄逼人,惡質律師等同;陳志天的火力全開,正義檢方確認。

真是這樣嗎?即便來到宣誓所言如實的法庭,事情真相仍無法一眼便知,檢辯雙方各以自己有利論述挑剔對方的陳詞,然後,一次、二次、三次加害於受害者,即便,我們都以為受害的一方,就是乍看搏不倒大鯨魚的小蝦米。

第一眼的印象,其實已有定見,法庭上最需要沉冤待雪的,可能是加害方與被害方身旁的親友。

面對丈夫遭到指控、捲入性侵疑雲,徐潔內心創痛難以對外人訴,到底是為了這個家、還是因為相信丈夫?究竟該相信司法、還是信任枕邊人的眼神?

那是多麼艱難的課題,妻子要承受的,恐怕遠比疑似犯罪的丈夫來得深刻,遇上這般難堪,教身為人妻的女人能怎麼辦吶?

男人最怕碰到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最懼遇到的,是黃河難洗的性侵疑案,男性醫師最掙扎的,恐怕是替亮麗女病患做身體檢查,縱然醫師具有專業知識與職業道德,可我想,沒有哪個男人碰到類似狀況,心底不曾閃過一絲絲的歪念,但,誰說偏斜的念頭只會發生在男人身上?

是人,邪念難免。

李靜在法庭上的哭喊控訴,深深震撼每個人的內心,我們如此習以為常的日子,在她來說,竟有那麼多的求而不得,當我們不是坐在輪椅的那個人,終究無法體會閉鎖於座墊、塵封在過往的枯竭心靈。

究竟誰是受害者?誰,加害了這些人?

人心都是可以扭曲的,將失去的、得不到的、挽不回的、爭不來的,都是私心而已,縱使有法律做為維護公理的最後一道防線,我們仍無法確知,這條線是否真能守住我們企望的真心,到底它是扼殺了無辜、還是拯救了幸福?

作者:幕後黑手 【黑手黨】

本期焦點-【v.397】 2013/0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