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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戰》大思維、小陰謀


《寒戰》就是一個寓言故事,寓言到後頭承接的腳色心境和故事發展是否會越說越小,這是續集需要挑戰的部分,能否再創高峰還是見好就收,觀眾心裡自有答案。

〝號稱十年來最好的香港電影〞的《寒戰》,在集合兩大演技派明星郭富城和梁家輝,與一眾硬底子香港電影綠葉腳色〈林家棟、楊采妮、錢嘉樂〉,新生代演員李治廷、彭于晏,還有劉德華與王敏德驚鴻一瞥的客串下,從開拍到上映便一直受到香港影壇的注目。而這十年很明顯地衝著《無間道》而來,也無巧不巧因為《無間道》開創香港警察電影新一代商業格局,將如同死水般的香港影壇再度湧出活水,也讓專注於警察故事題材的兩組新導演林超賢和麥兆輝與莊文強,拍出了《證人》和《竊聽風雲》,走出成龍的《警察故事》系列,這十年〈2002~2012〉香港影壇的確炮製出許多富有層次與星味的〝警察電影〞。

在拍攝這些警察故事題材,對於香港新導演而言其實得心應手,從電視劇集經典的《新紮師兄》和《刑事偵緝檔案》,和近期的《學警狙擊》所捧出的亦黑亦白的臥底警察〝Laughing Gor〞,不管是故事、人物刻劃甚至是整個香港警察系統,不管是回歸前、回歸後,那些東西皆隨手可得,但要去蕪存菁且消化整合,兩位久居於幕後兩位新導演梁樂民和陸劍青,在掌握了優勢資源兩位導演,他們的處女作必定備受期待。

只是這部電影看完後,在動作執行面上,雖然說有太多優秀前輩可以超越本片,但曾經擔任過《黑暗騎士》香港部分的副導演陸劍青,將好萊塢那套空拍與航拍角度、煙火爆破、攝影剪接的處理十分緊湊,在技術面的呈現可以說毫無生手之感;而文戲方面,也如同彭于晏劇中腳色最終告白一樣〝百密一疏〞,許多待解的謎團留到續集再見分曉,雖然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到故事中半段要開始收線之際,反而細節部分沒有收好,特別是陰謀論揭開時,彭于晏的說詞和最後奪槍意圖殺父親的橋段,就顯得自相矛盾,卻也見到香港警察電影一直對於反派腳色陰險處理到位,但到了〝反轉〞情節時卻有種意外失手之感。這些都是《寒戰》看完後值得提出討論的部分,也是接下來兩位導演要把續集帶到什麼方向,需要修正的部分不得不再次細察。

寒戰》雖然只是一個行動代號,但可以從字面推敲出〝冷戰〞or〝韓戰〞,一種是美蘇兩個強權的政治角力,另一個是南北韓民族自相殘殺,而故事裏頭香港這個安全又講法治的地區,必定有其治安漏洞卻也有自己人面對認同問題,而衍生出不可避免的災難,不再有〝省港旗兵〞的大圈仔,也沒有了回歸後大陸當局接收的身分認同,《寒戰》明顯地要表達自己人對付自己人的作為,從眼花繚亂警務處、保安局和廉政公署等出場,配上辦公室政治與厚黑學套用在警察電影中,以這思維來說的確是香港電影的新局。

由郭富城和梁家輝飾演的分屬於鴿派與鷹派的警務處副處長,當兩位面對著一樁不單純的衝鋒車脅持事件,開起一連串〝寒戰〞行動,面對內鬼威脅潛伏與眾兄弟的犧牲,整個局裡情勢一日數變,節外生枝的突發事件更讓人發覺請事件不單純。本屬於演技派的梁家輝在這部中飾演一位典型的香港警察,世襲制的優秀警察世家,硬派作風十足地香港人性格,雖然在面對親情問題時展現出真實的失控人性,但在遇到緊急狀況時卻保持著穩定的氣度;相對於郭富城而言,他掌握了故事的主旋律,西裝畢挺的造型和擔任文職的身分也讓他深知官場文化,在各局都有著門路和人脈,比起在街頭猛幹而爬升的梁家輝,郭富城多了一些官僚的氣息,也同時他的心計在故事後頭慢慢發酵。

電影中看兩位影帝相互飆戲的確是一大賣點,比起《無間道》的複雜臥底情感,這部片側重在陰謀論但卻沒有記憶點,辦公室的職場文化赤裸地攤在警匪故事裏頭是有趣,但卻只是形式上營造成功,人物上可以看出〝非常時期用非常方法〞下的市儈個性,但這些腳色拆開了好像又沒有太多的相關性,像是為了衝突而衝突所製造出的戲劇張力,而新演員李治廷有著郭富城類似影子的身分出場,在演技與表情上仍屬於稚嫩,後頭故事鏡頭聚焦在他身上,演員自然產生壓力,卻也讓他無法將前頭的高潮帶到後頭。

電影中有著警察內部的政治角力、香港安全定位問題、講求法治的都市還有警匪之間的你追我逃,包羅萬象的故事層面,兩位新導演想要表達大概是香港這十幾年來的側寫,對於技術層面上頭以新人導演來說是一大驚喜的熟稔,但在劇本的思量上野心十足,但卻不見更多火花,《寒戰》就是一個寓言故事,寓言到後頭承接的腳色心境和故事發展是否會越說越小,這是續集需要挑戰的部分,能否再創高峰還是見好就收,觀眾心裡自有答案。

作者:House 【電影天空下】

本期焦點-【v.375】 2012/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