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飛翔:河畔青草青
《逆光飛翔》可以是台灣影壇少見的「聽覺」電影,然而,編導選擇了心靈,選擇了勵志,我不懷疑他們的誠意,卻為未能在感官的觸動上締創新猷,深覺扼腕。

《逆光飛翔》可以是台灣影壇少見的「聽覺」電影,然而,編導選擇了心靈,選擇了勵志,我不懷疑他們的誠意,卻為未能在感官的觸動上締創新猷,深覺扼腕。
沒有了黃裕翔,不論是《天黑》或者《逆光飛翔》就失去了大半魅力;有了黃裕翔,《天黑》與《逆光飛翔》都得著了靈光。只可惜,《逆光飛翔》給予黃裕翔的角色深度與空間不夠多,未能累積更強烈的撼動。

《天黑》是一部密度極濃的短片,但要從《天黑》發展成長片《逆光飛翔》,時間和篇幅都變長了,必需有更多的生命細節與血肉氣息,既然《天黑》是雙核心的架構,於是《逆光飛翔》的編導(其實導演同樣是張榮吉)兵分兩路,讓兩位主角都先多了些背景介紹,繼而再給了他們突圍翔飛的動能。只不過,編導顯然都陷進了商業電影的壓力困局:想要多一點戲,多一點演出(多一點專業演員的背書),多一點保險。以致於未能在戲劇情節上,盡情揮灑黃裕翔的特質,從他身上找到最有靈氣的養份,以致於做為一部勵志電影,難免給人意猶未盡的不飽足感。

只不過,銳利的聽覺、細膩的心靈,原本是黃裕翔最迷人的特質,《逆光飛翔》雖曾在他踏進校園的時刻,點到為止地呈現了他乍聞張榕容聲音,就為之驚豔的震撼,卻因為細節鋪陳不夠(不論是慢動作、器官特寫或者聲音對比......),未能為觀眾循聲找到那份美麗,印証那份心動;繼而在社團日上,要與室友從聲音中辨認美女時,再度聽見那個熟悉的聲音時,亦少了從聲音認人的趣味(觀眾都已先看見了張榕容的出場,預知結果,就無法感受黃裕翔看不見,只能聽見的興奮了)。一部聽覺的電影,未能在聽覺上勾勒美麗幻想,卻讓視覺搶了先機,或許正是感官不滿足的原因之一。
其次,傳奇電影往往需要奇觀。電影開場是黃裕翔和妹妹一起要從摩托車聲音來辨識來者何人,答案直指阿姨時,觀眾其實是一頭霧水的,因為那個答案,外人無法參與,完全欠缺共鳴,就錯失了頭一回的得分機會。

至於黃裕翔不想參加音樂比賽的情意結,回溯到童年時的心靈創傷,固然是很沈重的殘胞心聲,但是他要如何在「這一輩子唯一做得好的一件事」上找到最大的滿足,甚至強大到得以超越童年陰影,讓他能夠繼續悠遊於黑白琴鍵上,其實亦不是只能母親的嘴來訴說就夠的,如果編導能在這些細節上繼續挖掘,《逆光飛翔》的音樂層次與盲人心境,就會更有層次了。

義大利電影《聽見天堂》的盲人小孩曾經留下一句名言:「紅色像天空。」看不見天光的眼盲孩子,卻可以透過灼熱的陽光,反過來形容紅色的感覺,輕輕一語,就很有立體縱深,《逆光飛翔》欠缺的正是這類獨特的感官言語。但是編導非常用心地加進了「不去比賽,別人就看不見我嗎?」和「如果最喜歡的事情,沒有辦法放棄,那就要更努力的,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存在。」這類的勵志對白,悄悄將感官電影轉化成了勵志電影,這種選擇,無關優劣,亦無關品味,卻在有意無意問,與一場美麗的風景擦肩而過了。
作者:藍祖蔚
【藍色電影夢】
本期焦點-【v.0365】 2012/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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