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說的鬼故事》觀後感:鬼故事教會我們同理與尊重
《在黑暗中說的鬼故事》是以鬼故事來述說一種寓意,恐怖和驚嚇成為片中的娛樂,是了解挪威導演安德烈艾弗道夫不錯的入門作品,想進一步挑戰可以接續看他的上一部作品《驗屍官》。
故事能療癒,故事能傷害,故事能造就我們,不過在熱愛怪物與鬼故事的監製吉勒摩戴托羅與挪威導演安德烈艾弗道夫(André Øvredal)的創作下,新片《在黑暗中說的鬼故事》中的故事則以鬼故事的形式教會我們尊重,呼應片中角色莎拉貝羅所喜愛的恐怖童謠「遇到靈車不要笑,因為下一個死的會是你」,乍聽下令人感到詭異和毛骨悚然,細想卻能從詞句中感受寓意,流傳的歌謠其實教導兒童同理傷慟,並毫無顧忌地讓兒童領略何謂死亡,而這也可以說是戴托羅何以深深喜愛用鬼故事來說故事的最好註解。
電影描述與父親相依為命的史黛拉,生活在美國賓州小鎮。1968年的萬聖節,她和好友奧吉、查克與新認識的雷蒙,報復了平時欺負她們的湯米後,躲入鎮上傳說鬧鬼的貝羅廢棄大宅,謠言那裡是貝羅千金小姐莎拉毒死鎮上小孩後上吊的地方。史黛拉在大宅中發現莎拉留下的故事集,帶回家後卻發覺故事本會自動書寫,她們每一個進入大宅的人,都相繼成為每則短篇故事中的角色,面臨被故事中的怪物襲擊失蹤。
《在黑暗中說的鬼故事》展現導演安德烈艾弗道夫是擁有絕佳執導技藝與說故事執行力的佼佼者,電影的背景、劇情、寓意在他執導下環環相扣,無論攝影、剪接、敘事節奏到美術場景設計,都呈現的恰到好處,將吉勒摩戴托羅參與的劇本和電影原著的元素,都做到相輔相成的發揮,並具有充足的娛樂性和故事情感,電影有些相似《牠》,不過更像是美國小品版的《羊男的迷宮》。
電影的核心是關於故事帶給人的威力,故事本身是中性的,卻能因為怎麼被述說,影響到故事中被提及的人,也可以說本片更關注的是謠言/故事成真的恐怖。恰好,電影背景設定在美國1968年,越戰、反戰、美國總統選舉發生的關鍵一年,詹森將下台,尼克森將上台,那一年也是電視媒體擁有愈來愈大影響力的時候。在電影開頭,很多細節引領觀眾進入那個特定的年代,電視機持續播送著新聞還有選舉。越戰成為電視機普及後第一個被轉播的戰爭,在人人家中的客廳出現,當戰爭寫實的畫面被美國人民看見,那一年也總算讓人們開始懷疑戰爭的必要性,以及開始懷疑過去讓人們深信不疑、由政府述說的一套故事「抵擋共產主義」和「越戰將會勝利」。電影中的每個角色,生活中也都或多或少被類似的故事/謠言影響,像是主角史黛拉從小母親離家失蹤,她就深受鄰居的八卦謠言所苦;湯米準備投入越戰,雷蒙則想逃離越戰。
也因為是鬼故事,片中的恐怖成分和手法讓影迷抱持某種期待,對於喜歡血腥與極度驚嚇像溫子仁式鬼片的觀眾來說,可能會稍與期待不符。本片少有突發驚嚇,在戴托羅監製下,怪物都有一定的寫實設計和藝術性。導演安德烈艾弗道夫很擅長讓觀眾感到現實的理性世界中,創造出非理性的弔詭氣氛,令觀者沉浸其中;換句話說,導演很懂得操弄與設計觀眾的知覺。對於能抓到導演手法的影迷來說,會發覺這部作品充滿舊的東西,不過經過導演的組合後冒出有趣的新鮮感。
電影中前兩段稻草人哈洛和大拇指現形時,鬼打牆的過程和腳趾怪找尋大拇指抓人的經過,都處理的極為安靜壓迫,再配合故事集自動寫出的結局,給觀眾無法逃避的預期心理,增加觀影過程的緊張與懸疑感,使得嚇人橋段感受非常豐富;不過最精采常是導演每段橋段的最後一幕最具懸念,如批著湯米外套的稻草人,和床底下指甲印消失的牆壁,蜘蛛消失精神狀態卻瘋掉的露斯,共同創造出一個完整有層次感的恐懼,伴隨導演揭露的畫面在心理上留下另類深刻的印象。
《在黑暗中說的鬼故事》的107分鐘充滿連續的事件,這些事件都緊扣著彼此,書中的怪物和角色莎拉之後揭露的家人、僕人息息相關,也述說故事不斷持續對小鎮的影響,同時也在最後莎拉毒死小孩的真相浮出時,匯集成強烈的情感,扣回整個故事核心的原旨。
本作以鬼故事來述說一種寓意,恐怖和驚嚇成為片中的娛樂,作為了解導演安德烈艾弗道夫,算是不錯的入門作品,想進一步挑戰可以接續看他的上一部作品《驗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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