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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緝魔》觀後感:心魔越描越黑


《緝魔》在故事的出發點和立意上具備充足吸引力,但怎麼說好這個故事,和黑色電影的風格吻合,而不是看起來像拙劣的戲仿,考驗整個團隊與導演的執行。而《緝魔》呈現的成果可以說是不盡人意。

緝魔》被稱為是台灣犯罪驚悚電影,想走黑色電影(Film noir)路線,也希望將好萊塢硬派偵探片的風格,因地制宜融入台灣的街道文化民情,講述台灣城市性格的陰暗面,片中運用緩慢鏡頭和場景燈光,重現一種抑鬱的調性跟氛圍,戲中角色們很少看到走在陽光下,他們大多是在陰暗的旅館房間、三溫暖室,或在光線不良的室內、樓梯間抽著菸。


故事主角溫子昇是個刑警,穿著大衣,蘊含憤怒,遊走體制邊緣,會對逮捕嫌犯動用私刑。電影《緝魔》的故事有兩個重點與電影片名的魔有關,刑警溫子昇要追捕無頭女屍案的真兇,緝捕潛藏在城市內的殺人魔;另一個魔則是潛伏在戲中每個角色身上,《緝魔》中每一個互動的主要角色都有一段過去陰影的纏繞,造成他們各自的心魔,有人被心魔控制,變成性犯罪者,衝動殺人,有人被心魔糾纏而裹足不前,人生變成一場找尋不著救贖的惡夢。

緝魔》在故事的出發點和立意上具備充足吸引力,但怎麼說好這個故事,和黑色電影的風格吻合,而不是看起來像拙劣的戲仿,考驗整個團隊與導演的執行,需要令觀眾感到寫實和世界的殘酷。而《緝魔》呈現的成果可以說是不盡人意。

第一,電影最大傷,是剪接。《緝魔》故事進行到中段,它的敘事節奏和手法和《引爆點》冒出一樣的問題:一個有趣的故事卻不斷以流水帳、令人失去耐心的節奏,以及繁瑣到會不斷疏離情緒的轉場跟多餘畫面,不停模糊了故事的重點。

第二,是導演怎麼說故事。片中有很多鏡頭似乎沒有必要保留,時機也揭曉的很奇怪,例如女童被驗屍時一刀劃開;過早揭曉戴面具的兇手在手術台上的迷姦惡意,和過於冗長、鉅細靡遺的迷姦犯案過程(畢竟裸體畫畫那邊不是也有一段?);男女主角之間沒有太多火花,卻又迸出沒頭沒腦的床戲。片中沒有任何一個情緒能被深化並讓觀眾同理,所有角色從頭到尾都困在各自一種情緒的單一表現,整部片死氣沉沉。有趣的是,片中施名帥的角色剛好可用「然後他就死掉了」來概括。

另外,《緝魔》很試圖拍出一種墮落和引人不快的殘暴感,也加入女性的受害以及對女體的迷戀情結,但多半時候給觀眾的感覺是為了殘暴而殘暴,為變態而變態,為迷戀而迷戀,而它的寫實卻讓觀眾漸漸覺得虛假,因為該重視的細節,往往被忽略。《緝魔》追求殘暴錯失方向,一度像拍虐殺片,它需要多一點對殘暴的節制,否則越描越黑。電影該要很迷人的部分,卻沒有被突顯,也都沒有效的聯繫起來,電影結尾又突兀使男女主角代表正義一方,紛紛到了尾聲很快獲得救贖,救贖同時又才提起男主角的傷痛,而兇嫌兩兄弟從頭至尾就是兩個變態,死得其所。觀眾可能會疑惑,這部電影究竟想說什麼?

第三,是劇台詞對白。像「學校風雲人物的告白,誰能抵抗?」的這類台詞在電影中頻頻冒出,它讓人懷疑編劇想不費力的給出解釋,但這個解釋卻又不能叫人百分百的信服。學校風雲人物的告白,真的沒有人能抵抗的了嗎?為什麼?


緝魔》原有很大的潛力與機會成為一部好看的電影,它的電影開頭讓動私刑的主角,給觀眾產生特別的感受──這個主角有些脫離我們現實的認知,為什麼這個主角游離體制?為什麼他這麼壓抑和憤怒?它成功喚起懸念,但卻在接下來編排的故事鏡頭中,讓觀眾覺得導演答非所問,對之後呈現的也感到一一幻滅。《緝魔》沒有拍出原本好看的故事,非常可惜。

作者:Angela

本期焦點-【v.720】 2019/0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