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光人生》:有什麼能證明我們的存在?
電影以全球最後可沖印柯達克羅姆幻燈片的店家結束服務作為故事發想,用一個時代的終結來跟電影父親即將離世的故事相互呼應,既感傷又引人共鳴。
影評評價《拾光人生》是一部2020上映的加拿大家庭公路電影,由馬克拉索執導,艾德哈里斯、傑森蘇戴西斯、伊莉莎白歐森主演,改編自紐約時報文章關於柯達克羅姆膠捲(Kodachrome)的真實故事,劇情講述音樂經紀人麥特與知名攝影師父親班兩人已經超過十年沒有見面,某日事業碰上挫折的麥特突然接到父親照護員柔伊通知他罹癌即將去世的消息,希望他們能在生命最後的時間,達成父親趕在柯達沖印坊熄燈之前把幾捲底片沖洗出來的心願,於是這對父子便踏上解開彼此心結的公路旅程。
拾光人生影評:有什麼能證明我們的存在?
在科技日新月異的數位化時代來臨之前,人們用唱片來收聽音樂,用膠捲來拍攝電影,而照片也以需要沖洗才能成像的底片來拍攝,沒有什麼數位訊號的編碼格式,雖然需要特定設備才得以播放,但至少我們還碰得到實體,一切刻紋音軌、負像也都真實地在眼前清晰可見。而《拾光人生》便以 2010 年全球最後可沖印柯達克羅姆幻燈片的店家結束服務作為故事發想,用一個時代的終結來跟電影父親即將離世的故事相互呼應,既感傷又引人共鳴。
拾光人生電影評價好看嗎?
電影發展至今,公路電影不僅早已成為一種標誌性的類型,也已經累積許多為人熟知的經典作品,雖然每段旅程都有著追夢、逃亡、散心等不同動機,故事本身的題材也有所差異,但整體來看,無論是這次的《拾光人生》,或者近期幾部較為知名的《羅根》、《幸福綠皮書》等公路電影,兩位有缺陷的角色在過程中經歷了困難阻礙,最終學習成長、化解心結、找到人生目標,甚至獲得救贖或解脫的大方向卻從來都沒有改變。
《拾光人生》把故事聚焦在一對許久未見的父子班與麥特身上,透過麥特因為被老闆下達要在兩週內簽下知名樂團的最後通牒,面臨生涯危機而被迫載父親班與助理柔伊前往堪薩斯,換取能跟樂團成員碰面的機會,來講述他們三人是如何因為路途上許多不同經歷與彼此之間的互動,從原先疏離冷淡到逐漸接受對方的不完美,嘗試以另一種角度去看待這段得來不易的關係與情感,帶給觀眾相當深刻的感動。
拾光人生的父子之情
就我個人而言,《拾光人生》的最大優點在於雖然它的劇情是兩人破冰之旅的樣板套路,但在這公路電影的基本架構下,結合膠捲底片的淘汰、脫離主流的音樂經紀人、老攝影師的衰老凋零等這些被如今快速變遷的世界摧殘得千瘡百孔的人事物,讓電影除了有對角色情感的深刻描寫之外,我們看著這些原本為了各自目標而暫時聚在一起的人們,卻在最終即將被淘汰之際從中發覺自己一直以來忽視、放棄事物的重要,都讓這有失去也有獲得的公路之旅成功把整個故事昇華至完全不同的層次。
導演馬克拉索非常高明地在《拾光人生》中以一段既矛盾卻又無比動人的父子情,來包裝班與麥特對歲月流逝與對過往的懷念,而這不只是感嘆膠捲底片、黑膠唱片時代的結束,還有藉此讓他們回顧自己過去所經歷的美好時光,沒能把握這些生活的遺憾。《拾光人生》與其說是一場兩人化解心結、重新接受對方的旅程,更重要的是他們都因此對人生產生不同的體悟,無論是班對妻兒的忽視,或者麥特失敗的婚姻與人生的迷惘,都讓《拾光人生》對公路旅行的核心價值有更深層的詮釋。
拾光人生電影劇情的主題
班作為一位攝影師,他能在路上看見把頭探出窗外的小女孩而露出開心的表情,卻無法以除了照片之外的其他形式跟他人分享;他能以相機和底片記錄別人的生活日常,讓片刻的美好得以永久留存,卻沒能把握自己本該幸福的人生,無法對家人表達他真實的情感,把自己對妻兒的愛傳達給對方。正是如此,他這種表面看似毫不在意,但內心極度嚮往親情的狀態,也在《拾光人生》電影中段那場看見弟弟比自己還像是麥特父親而惱羞成怒的餐桌戲中表露無疑。
我很喜歡《拾光人生》這對父子彼此之間關係的轉變,即便內心還存在許多誤會,但在微小之處還是能感受到他們的真情流漏,伊莉莎白歐森所飾演的柔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就像是為他們搭起的一道橋樑,適時的拉近與居中協調,不僅使麥特能夠放棄簽下人氣樂團的機會,只為了維持父親的尊嚴,甚至在陪著班來到柯達沖洗店之後,才得以從旁人對他的崇拜,看見自己從不知曉的父親另外一面。
拾光人生電影結局
不可否認,《拾光人生》片尾投影片內容雖然早就能夠預料,但在經過電影前段班需要在期限內將膠捲沖印的堅持、期間父子的矛盾關係與敞開心房和解的鋪陳,並看著這位生涯拍下數以千計的美麗風景、戰爭與社會殘酷照片的偉大攝影師,在生命最後返璞歸真地以這幾十張跟妻兒之間的珍貴回憶來結束他精采的一生,《拾光人生》選擇這樣「老套」卻又十分有效的收尾方式,還是不禁讓我掉了幾滴眼淚。
拾光人生影評結論
整體而言,雖然《拾光人生》作為一部 2017年的電影直到現在才在台灣上映,但仍不影響整部電影給觀眾帶來的感動程度。時至今日,許多藝術家與各行各業的專家仍使用「傳統古法」或「手工」來進行創作,與其說他們過於守舊固執、無法適應時代的變遷,倒不如說這是代表著一種堅守自身初衷的根本態度,就像攝影能讓瞬間化為永恆、電影能把一段故事帶給所有觀賞過的觀眾,我想這種精神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需要保留與被我們肯定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