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藥神》他有什麼罪!?
《我不是藥神》在大陸引起狂響,對於醫療、對於生命、對於貧富,這個世界仍存在死與活的巨大差距,在窮人眼裡,命就是錢、錢就是命,一罐三萬元的正廠藥換成一罐五千元的仿製藥,或許在窮人眼裡還是差不多的無望,起碼,希望多了一點點。
那也不是罪,是窮。
充分享受健保好處的我們,或許不好想像買不起治病藥物的痛苦與折磨,在台灣,健保確實保障了許多疾病的醫療,也確實仍有眾多重大疾病得靠自費標靶藥物來治,然而這個社會只有一種病始終無法痊癒,甚至,愈想去解決反而會弄得更加棘手;每個人都會生病,多數病痛都可以透過現代醫學獲得治癒及改善,唯獨這種病很難醫治,而且會傳染,病得教人束手無策、令人萬般無奈,誰都不想沾染,你我卻可能都會碰到。
那叫做,絕望。
就像片中張長林跟程勇說的,確實,這個社會只有這種病怎樣都治不好,一旦患上,脫身難如登天,或許你沒有過那樣的體驗、可能妳不曾經歷那般折磨,但窮透了的絕望,始終都在我們的日常生活游走,一旦碰上了,要富真的難如登天。
窮人是買不起救命藥的。這句話讓我鼻酸了,不願意承認,卻是實實在在的狀況。
在窮人眼裡,命就是錢、錢就是命,要是能換來更好的條件與代價,這條命便心甘情願付出,偏偏更多時候一命無法抵一命,有些東西還是要現實一點的金錢才買得到,如治療慢性粒細胞性白血病的藥物「格列寧」。這種取材自現實中的舊型標靶藥物Imatinib,在中國實際名稱為「格列衛」,在台灣則稱之為「基利克」,這款藥自二零零一年於美國上市以來,世界各地的病患通常得花費昂貴的價格才能購得藥物,甚至買個幾罐就會用掉大半輩子的積蓄,二零一五年中國就發生了販售這款藥物的假藥風波。
假藥,定義可能因人而異,多數人對假藥的印象應該是同樣名稱但無實際療效的偽藥,《我不是藥神》(Dying to Survive)挖出另一層真實意義:相同成分與療效的藥物,只是非正廠所產。
不是正廠產製的藥物,就只能是假藥?我們是怎樣看待藥物充斥的現代社會?
我們的法規所保障保護的,除了民眾的健康與醫療,還有沒有隱藏在針尖上頭的魔鬼?
程勇是個商人,找上門的生意讓他察覺有利可圖,可若不是走投無路,他也不會想碰走私這一塊,即使早有這類經歷,這回要遁進來的可不是幾罐藥那麼簡單,但他發現格列寧這款藥確實有大量市場,起初程勇只是想賺取價差發財,不料愈是涉入就愈看見社會角落不被照顧到的區塊。
那真的是絕望,明明有藥可以救命卻拿不到,只因沒錢,而花了大把銀子研發藥物的大藥廠當然不可能無償提供,買仿製藥就成了最後管道。
一罐三萬元的正廠藥換成一罐五千元的仿製藥,或許在窮人眼裡還是差不多的無望,起碼,希望多了一點點。
哪怕,就真只是多了一點點的可能性,還是得想盡辦法活下去。
《我不是藥神》在大陸引起狂響,對於醫療、對於生命、對於貧富,這個世界仍存在死與活的巨大差距,可以賺錢就幾乎沒人想當救世主,這當然是個獨善其身的社會,別說救人,多半我們都救不了自己,哪還有餘力去幫助別人?何況是龐大的窮困族群?程勇也不是一開始就想救人的,他跟圈子裡的病患及家屬不同,他沒病沒痛,也不需要煩惱白血病帶來的困局,單純就是走私藥物進來販賣,他最擔心只是若被抓去會害他見不到兒子。
親情與生命本就無法放在同一個天秤上衡量,程勇的擔憂在一般人眼裡已是難熬,但在隨時可能被老天爺帶去的病患眼中,那還排不到第一優先,他們的眼神與程勇的眼神,竟有如此不同的區別。
諷刺的是,正當大陸經濟起飛如此猛烈之際,有能力的人卻還是想著把孩子送往國外,程勇不捨兒子要隨前妻到美國去,卻也無法否認那是個好的選擇,相較起電影呈現的氛圍與議題,那些悲傷與絕望還是無解的狀況,飛出去,原來是解決一切問題的根本之法?偏偏那不是大陸特有的期盼,台灣亦然。
看在等藥救命的病患眼裡,還能說些什麼?
另也諷刺的是,印度這個被稱為窮人藥房的國家,再度因掀起大陸醫療改革之因的陸勇案而遭到該國及國際組織調查,瑞士大藥廠當然想要保證自身財產與權益,當年與陸勇合作的Cyno藥廠最終無法再生產各種仿製藥,雖然該案後來使得格列衛最後納入大陸醫療保險給付範圍而大幅降低病患的負擔,窮人藥房的希望也從此走入尾聲。
使用正廠藥當然是符合法規與商業的行為,可對無法負擔的人來說,難道只能沒錢等死?
或許,只能願主保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