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少數》,癡人說夢與美夢成真
表面上是在談論多位替美國於太空計畫奉獻心力卻「被消失」的黑人女性的「正名」故事,但其實它所涵蓋的遠不只這樣,全長兩個多小時毫不冷場,三位女主演的優異表現替電影增色不少,因此我是滿替本片在本次獎季裡沒有受到多大關注遺憾的。
近年(尤其2015與2016)奧斯卡深陷入圍名單「太白」風波中,不少人主張學院投票制度與成員應做變革,而如威爾史密斯與潔達蘋姬史密斯夫妻倆去年為了向奧斯卡表示抗議,遂於網路上發起抵制活動,當然有沒有人理他們就是一回事,只是名單太白究竟真的代表白人影星演技超過當年度所有黑人影星?亦或不少學院成員心中仍存在著種族優越意識?之所以會這樣講,是因為絕大多數學院成員真的是生活在過去那個種族隔離的年代,那種與有色人種做出區別的做法與法規根深蒂固,若有人光看報名名單有「黑人」就直接刪掉也不無可能,當然我是相信奧斯卡不會這樣做(但難保真的是這樣)。
在今年奧斯卡即將公布入圍名單的現在,從去年底到此時已有不少獎項陸續揭獎,在男女配角部分各有《月光下的藍色男孩》馬赫夏拉阿里與《藩籬》薇拉戴維絲領跑其他影星,只是正當大家都認為本屆金球獎(奧斯卡也可能)這兩項獎項得主就是這兩人時,金球獎硬生生將男配角頒給獲獎數明顯落後馬赫夏拉阿里一大截的《夜行動物》亞倫泰勒強森,這樣的結果其實不如多數人所預期的,若屆時奧斯卡同樣將獎項頒給後者,太白說相信是會再度成為話題的。看完大多數獎項名單,會發現今年黑人影星來勢洶洶,這時候便有人出來分析,「因為要洗刷獎項過白冤屈」,於是不得不讓黑人影星得獎已平息風波,這樣的說法我也只能莞爾,是否真是這樣就得靠觀眾觀賞完這些電影後方能判斷。
抱歉話題有些扯遠,之所以我會講到黑人影星在好萊塢的地位的話題,是因為《關鍵少數》正是一部以黑人抗爭美國種族隔離政策正熱的年代為背景的電影,雖表面上是在談論多位替美國於太空計畫奉獻心力卻「被消失」的黑人女性的「正名」故事,但其實它所涵蓋的遠不只這樣,全長兩個多小時毫不冷場,三位女主演的優異表現替電影增色不少,因此我是滿替本片在本次獎季裡沒有受到多大關注遺憾的。
即便美國最高法院判定種族隔離實屬偉法,但仍有不少州政府無視於此,繼續以「有色人種」做劃分,就連美國太空總署(NASA)都不例外。在男女尚未真正平權的那個年代,男性>女性>有色人種女性,身處最底層的黑人女孩們,即使再有能力、表現得再好都無用處,因為膚色決定了一切。凱薩琳、瑪莉以及桃樂絲與二十餘位黑人女孩只得窩在最偏遠的西計算組,做著再普通不過的雜事,每天被分派到的任務永遠都是臨時、短暫缺,毫無升遷可能。而當太空計畫如火如荼的展開時,這三位黑人女孩各自獲得了不同工作,剛好都能發揮其才能百分之兩百的職務,只是她們卻都得面臨「堪稱羞辱卻不得不吞下」的境遇。
「為什麼不來當工程師?」
「因為我是黑人女性,我不會癡人說夢。」
「那如果你是白人男性,你會想當工程師嗎?」
「如果我是白人男性,我現在就已經會是工程師了。」
對工程設計極具天賦的瑪莉,在參與協助打造水星座艙時,這段與主管有些心酸卻又如此無奈的對話即道出了一切,自嘲著自己擁有著雙學士學位,卻依然只能當著計算組組員,與自己同等學歷甚至更低的卻早已當上工程師,直接點出了她們所受到的不平待遇與壓迫,而當她下定決心申請擔任工程師時,卻被告知須擁有另一學歷證明,但這學歷卻是必須就讀白人學校才能獲得的。
「每當我們向前邁進了,他們總是會把終點線在向後移。」
要如何改變僵局?那就是要去做出改變,既然終點線被往後移,那麼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超越終點線、看見終點線後的世界。如同凱薩琳的主管強調的,他們每天都在與數字賽跑,可能你算完一組數字的當下一切又都得歸零計算了,當凱薩琳連上廁所都必須跑上八百公尺回到西側上「有色人種專用廁所」、得自己手沖的「有色人種專用咖啡壺」、不被允許得知的機密文件等明顯不平等的事時,她在一口氣爆發自己冤屈之後,並未被挫敗感擊敗,反而選擇去接受並打破現況,靠著天賦異稟的數學才能,搶先他人、以超越電腦的精準計算能力去證明自己,替自己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位置。
除了瑪莉與凱薩琳以外,桃樂絲同樣擁有看見眼前之事以外的能力,當其他兩位好友比自己往前一步時,她並沒有鬆懈腳步,而是去觀察未來趨勢(IBM超級電腦)、去學習福傳語言,並且回頭教授其他黑人女孩,做好萬全準備,讓自己隨時能夠派上用場,果不其然在最後她成功當上了IBM部門主管,並成為整個太空總署最強大的後援。
《關鍵少數》說真話其實是部「事後補償」的電影,雖然對於觀眾而言看的是當下,可實際上卻是那些年的故事,當看見太空人約翰葛倫成功繞行地球三周,所有人都在振臂狂歡時,最大功臣凱薩琳卻相當落寞的站在一旁,連由她計算出的書刊上都不能掛上她的名字,讓我覺得滿難過的,中段她在所有人面前崩潰吶喊出心聲的時候,也是讓我不小心紅了眼眶。當然雖然晚了很多年,但能看見這些幕後功臣的實績能搬上大螢幕還是令人興奮的。
片長兩個多小時內容相當豐富,觀眾能從其中感受到那個年代的社會景況,還有這些女孩、甚至所有黑人朋友的憤怒、無奈、辛酸等,可以說《關鍵少數》所給予的情緒與情感非常飽滿,三位女星的表現可圈可點,沒有誰搶走誰鋒頭的問題,每種情緒、表情都詮釋的相當到位,如果沒有這三位女星,這部電影或許就不會那麼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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