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長大》:哭又有什麼用
《只要我長大》拍的幽默可愛,我尤其喜歡瓦旦和拉娃老師的每一場對手戲,瓦旦對拉娃老師又是敬重又是疼惜又是情竇初開又是小小嫉妒與在乎,訴說成長中的男孩對女性(師長/母親/暗戀對象)與愛情的好奇與冒險精神。
「拉娃老師一直很擔心我,她跟我說想哭就哭出來,但是,我覺得哭又有什麼用,人生嘛,你怎麼知道後面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趕在金馬頒獎典禮前看掉《只要我長大》。電影敘述三個在山上部落長大的原住民孩子瓦旦、林山、晨皓,正準備從小學畢業,每個孩子的家庭各有煩惱憂愁與需要解決的困境,瓦旦阿嬤辛苦種菜賣菜養育兩個小孫子,瓦旦哥哥曉龍,高中肄業,跟著幫派老大做事、夢想去NBA打籃球的林山,父親被稱作部落的五月天,卻苦無發片機會,成天借酒澆愁,喝醉酒就跟妻子吵架或大鬧部落、晨皓母親在他小時候離家,再沒回去探望過他、課輔班老師拉娃,因為車禍意外失去雙腳,成為發片歌手的夢想告終,遂將時間與精神全部奉獻給課輔班孩子,希望能帶給他們一些幫助....。
《只要我長大》開場,一群社工幫瓦旦和他阿嬤拍照,瓦旦看到鏡頭嘻嘻哈哈笑著,攝影大哥跟瓦旦說:「瓦旦,表情苦一點,這樣登報人家才會認購你阿嬤的菜。」,這個開場讓我苦笑了一下,好像非得賣弄悲情才能吸引大眾注意,誰說經濟狀況不好的原住民(或弱勢者)一定要成天哭喪著臉?《只要我長大》開場定了電影情緒:故事沈重,但情調輕盈。這樣的輕盈有些樂觀,只要不放棄,未來就有希望,這樣的輕盈也有些哀傷,生活就這樣,反正暫時無法解決眼前問題,與其哭喪著臉過日子,不如笑著迎接每一天;《只要我長大》沒有販賣悲情也沒有輕易給出廉價的解決方案,而是提供觀眾一些不同的思考角度,例如原住民打山羌,保育員說山羌是保育類動物不能射殺,原住民孩子直率回答:「可是我們都這樣做啊。而且我爸爸說不能殺年幼的山羌與母親山羌,因為這樣生態才能平衡。」,打獵是殘忍野蠻的行為或只是一種再自然不過的生存方式?
《只要我長大》拍的幽默可愛,看片過程一直被小朋友的天真話語與落落大方的表演給逗樂,我很喜歡陳潔瑤導演(兼編劇)捕捉到人與人之間,單純而不帶心機的溫暖互動,例如三個孩子的真摯友情、偷聽孫子講話的瓦旦阿嬤(還會半途插嘴)、晨皓與父親或是林山與父親的互動、曉龍與恩雅的淡淡情愫、曉龍帶著行動不便的拉娃老師去捕魚等,我尤其喜歡瓦旦和拉娃老師的每一場對手戲,瓦旦對拉娃老師又是敬重又是疼惜又是情竇初開又是小小嫉妒與在乎,訴說成長中的男孩對女性(師長/母親/暗戀對象)與愛情的好奇與冒險精神,飾演瓦旦的陳宇,表現自然搶眼,很令人驚喜!
然而《只要我長大》雖有不少佳句段落(結尾收的很不錯),可惜電影很多時候還是會因為演員表演素質的落差而干擾到觀影情緒(有點嚴重)、影片節奏偶爾也會卡卡的,流暢的時候好看,不流暢的時候就很尷尬、有些對白寫得太直白與說教、部分橋段設計斧鑿太深少了更渾然天成的動人力量,例如盧廣仲的客串意義為何?(那一段有點莫名其妙)。此外,拉娃老師到底是因為腳受傷而放棄唱歌,還是因為想照顧原住民孩子才放棄歌手夢?瓦旦等人偷跑去聽林山父親演唱,待在後台的林山正巧聽見父親寫給孩子的歌曲,歌詞內容滿滿的都是父親對兒子的歉意,輕易化解林山和父親之間的心結,我不太喜歡這樣的巧合,寧願是父親「選擇」唱給兒子聽,而不是兒子湊巧聽到(是因為成年男性比較不喜歡流露感情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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