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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迷宮》:當一滴墨渲染於清澈之水


你不得不讚嘆《心迷宮》的整體結構,在一部獨立電影的成本下,卻能擁有一本極為紮實的劇本,一環套一環,結合了諾蘭的時空非線性敘事,包含了柯恩兄弟的黑色犯罪,但可貴的是容下了中國當地特有的農村色彩,也不失人性反思之意,農村人才的外流,小村落下的小型社會,貧窮生活下早已不想節外生枝他們盡可能的一手掩蓋全部事實,不觸動警察,不讓驚動社會,讓你看見在偏郊地區下也有這麼的一個故事。

睽違一年,去年金馬三場全秒殺的《心迷宮》(原名:《殯棺》),終於在台面世,《心迷宮》的迷人在於,在單單只有一個農村、一抹樸實的色彩,沒有過多華彩下,忻鈺坤用電影告訴你,什麼叫做「一個好劇本,足矣」,在一個直線敘事的五天下,卻能在分劃成四個以上的時空,但又不偏離原本的劇情走向,時間依舊在過,但人心卻是挖掘更深,就看似一條走廊,空空只有五個房間,一進去就是無數個門框,但怎麼繞始終也到不了走廊盡頭,你也似乎在玩著「殺手」遊戲一樣,每一夜,每個人都在各自盤算自己的出口,但即使出口在前,怎麼走,也走不出自己的心迷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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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為什麼ㄧ定要問出來呢?有些事情放在他心裡,像石頭一樣,壓他一輩子,他ㄧ輩子對妳好;妳要是問出來了,那個石頭,就搬到妳心裡了。」
心迷宮》觸及了中國人的保守觀念,一副棺材換了三家人,雖看似荒謬離奇,棺蓋的雖是每個人的秘密,但無法下土的卻是每個人的心事,從黃歡和宗耀開始,一場意外致死,卻牽連了整村人的鬥心,為了保護,也為了己利,兩人害怕被發現,寶山對於妻子的愧疚,麗琴、陳自立和大壯的三角關係,村長的極力掩蓋彌補,當中也穿插白虎的小人物生活,沒想到,在兜兜轉轉之下,最初的源頭僅僅是一個謊言,開啟了旋入全村人的黑洞,屍體不是屍體,是他也不是他,留下的是無法被埋葬的棺材,也象徵著每個人無處安放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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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得不讚嘆《心迷宮》的整體結構,在一部獨立電影的成本下,卻能擁有一本極為紮實的劇本,一環套一環,結合了諾蘭的時空非線性敘事,包含了柯恩兄弟的黑色犯罪,但可貴的是容下了中國當地特有的農村色彩,也不失人性反思之意,農村人才的外流,小村落下的小型社會,貧窮生活下早已不想節外生枝他們盡可能的一手掩蓋全部事實,不觸動警察,不讓驚動社會,讓你看見在偏郊地區下也有這麼的一個故事,而電影最吸引人的是,許許多多的事件交疊,作為觀眾,你會極其想要釐清事情的順序過程,不同的人,卻有相同的時間點,以為事實已如此,卻又帶出真正的真相,縱使荒誕,但讓人唏噓的是人心的變化與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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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清楚好點,不要再出錯!」
在看完《心迷宮》後,你也必須深知這部電影只要一劇透,就極可能失去一絲挖掘真相的緊張懸疑感(筆者真的做了詳盡的筆記釐清了事件過程),在去年金馬,你可說《心迷宮》確實是和《一個勺子》稍微撞型,同樣包裝在一個樸實農村,有的卻是不一樣的視野角度,忻鈺坤是極其展現他掌控電影的功力,許多手持運鏡的呈現,自然不做作表達生活的淡流,在陰暗的色調下壓抑且真實,同時也身為剪輯和編劇的他,更懂得如何將畫面鋪排才能展現一個故事的張力性,令人相當驚艷,雖然第一天到第五天的段落不是這麼明顯,但在一個人物的完結也會搭上黑幕過渡,使觀眾有好奇心再度揭開一個人心的黑洞,而筆者最喜歡的莫過於導演在畫面上的呈現,多處的上帝視角,從一個高處角度看見人的渺小和醜惡,即使他們再多的求神拜佛,也無法化解內心早已盤算的計算,為了金錢和名聲,也許是無意,也許是故意,但卻是禍及到一群人,當淤泥上身,還會有多少朵蓮花不染?音樂上面,雖只有幾顆簡單音符旋律一再重複,但處於C5和C6的音調,卻將每個人的心懸在半空中,直到進入尾聲,才有了墜落安定之感,但卻是哀傷的迎面襲來,演員也多半找來素人演員,整體表現非常之好,在寄喻上,導演也安排了每個人都有一件物品或事情,從一開始「放火燒死」的藉口,宗耀隱藏的秘密,黃歡偷的徽章,寶山對妻子的愧歉,拿著自立拐杖的麗琴,也擁有小三的自立,送不出金飾的大壯,偷取自立身分證的白虎,處理大小事的村長,而也聰明的在出殯路上連結了所有人,每個人也都看著猩猩紀錄片,他們就像是一群猩猩,而我們也看著他們的改變,一個刺激,就有了反應,就像一滴墨混入清水,再怎麼洗滌也回不到清澈,結尾一記回馬槍,一個謊言只為了挽住心上人,黃歡友人與白虎的擦肩,一切的開始卻不知一切將跌入深淵,而人心,深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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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迷宮》的改名,一是為了商業考量和中國審片制度,當然原名《殯棺》是稍嫌不吉利且沉悶,二是心迷宮的命名也是孝敬柯恩兄弟的《血迷宮》,其片也承襲的類似的風骨,在一部無過多資金投入下,整體而言,《心迷宮》已做到超乎預期的水準,非常引人入勝,結構也相當紮實,你必須為忻鈺坤喝采,也看見他的前途無可限量!
一個無法下葬的棺材
兩個相對而望的父子
一座醜惡環繞的村落
無數無法了結的心事
石頭,越沉越深
大海,無底可尋
心事,無處安放
迷宮,沒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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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雖然此版與金馬版不同,少了八分鐘,但導演說八分鐘是在於前期宗耀與父親的親情表現,無過多影響,反而修改片長會使觀眾比較能接受,而雖然導演說台灣版和中國版播放是一樣的,但卻是不一樣,中國為了要維護善良風俗,於是在片尾黃歡凝視宗耀父子的空景下加了一段字卡,字卡是這麼說的:
「翌日,肖衛國帶著兒子到公安局自首,向公安幹警如實講述了這幾天裡發生的一切,警方根據了解的情況逮捕其他相關犯罪嫌疑人」
當然,台灣版是沒有的,也是極其慶幸,給觀眾留下開放結局,欲之後事,請自行想像!

作者:PONY 【PONY WORLD】

本期焦點-【v.525】 2015/1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