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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手是誰不重要 最懸疑兇案電影《索命黃道帶》


沒有一部電影像《索命黃道帶》那樣,看到最後根本就不想管誰是兇手了,所以,別以為這會是個典型的驚悚片。本片是根據小說和真實案件,編年的忠實敘述之外,也呈現了導演對於人世間光明表象之外,一個黑暗迷人另類魅力的讚美。

一部兇殺案電影會有多懸疑呢?尋找兇手?或者找出誰是兇手?沒有一部電影像《索命黃道帶》那樣,看到最後根本就不想管誰是兇手了,所以,別以為這會是個典型的驚悚片。

故事開始於 1969年的美國加州,一個標準的「愛情小巷」(Lover’s Lane)謀殺案。這種謀殺就是指年輕男女開車到暗處幽會,然後被兇殘屠殺,一般來說,男生都會殺死被吊掛在樹上,然後女的就會一直尖叫。不過,但是在接下的三個小時內,這部片描述了一個長達二十多年的追凶,驚悚片的開場,到後面竟然演變成了文藝片。

這部片的開始有個非常吸引人的主題——是警察與殺人魔之間的鬥志,例如圖形解碼。本來以為可以在戲院順便動動腦,但是這個謎團越發展越讓人迷惑,然後漸漸地發現,導演好像並沒有意思要真的找到殺人兇手。殺人兇手的真面目一直都是隱隱約約,警察甚至沒有和兇手正面交鋒,當然更不會有俗不可耐的警匪槍戰。三個小時長度的電影,卻在描繪一個沒有結果的殺人案件。

這位凶殘的殺人魔—黃道帶,也漸漸地從一個具體的人物,便成了一個無形的象徵。我們對誰是兇手的興趣,也漸漸轉一到圍繞在黃道帶四周的人物身上。黃道帶,就像一個散發黑暗魅力的魔鬼,他本身是個邪惡之物,卻也讓人陷入瘋狂的沈迷,讓人發掘出自己的內在和潛力,激發出非理性的衝動。從另一方面來看,解開黃道帶之謎,就像一個吸毒的過程。片中的辦案警察,記者,沈迷於此案件的插畫師,都曾經為了這個迷人的毒藥黃道帶,陷入混亂的生命;然而,黃道帶之謎,就像一股生命的動力,一種自我價值的實踐方式,或者說,一個證明自己男子氣概的方式。處理不好,或者意志力不夠的人,就會像片中的辦案警察,或記者(小勞勃道尼)那樣,留下終生的感傷和遺憾。聰明又努力的人,例如片中的插畫師(傑克葛倫霍),才能從黃道帶的致命黑洞中超脫。

這部片到了後段,已經不再是殺人驚悚片的觀點,反而應該以看文藝片的心態在觀賞。劇情空間的維度非常遼闊:包括了時間的替換(從風起雲湧的1969年,經過混亂保守的80年代,直到90年代初),空間的轉移(整個加州的都會地區和郊區),以及人心的變化(時間越久,人們對黃道帶的印象也在變化)。黃道帶本身也同時具有三重座標(一個殺人魔,一個心理象徵,和一個社會現象)。這部片最精華的部份也在於此,也就是說,追凶並不是重點;脈絡,才是這部片真正的血肉。

當然,這部片畢竟還是描寫兇殺和破案!有很多動動腦的機會,也還是看得到導演大衛芬奇陰鬱的視覺風格。本片是根據小說和真實案件,編年的忠實敘述之外,也呈現了導演對於人世間光明表象之外,一個黑暗迷人另類魅力的讚美。

作者:但唐謨

本期焦點-【v.389】 2013/0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