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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畫的控訴》她的黃金年代


沒人知道為什麼克林姆用了金箔作畫,沒人知道為什麼是艾蒂兒的臉龐,但黃金與艾蒂兒的聯合印象唯有瑪麗亞最了解,她的溫柔之於光彩,她的冰涼之於價值,都在她的腦裡持續保持鮮明的光亮。只是那一直不屬於她,只要還拖著納粹黑影,就永遠也不能真正屬於她。




《艾蒂兒肖像一號》(Portrait of Adele Bloch-Bauer I),普通為金衣女子,一枚由金箔與油墨構成的女子肖像畫,一段某位女性永遠無法忘懷的過去時光。那是個不堪回首的亂世,也是她最不願忘記的黃金年代。




名畫的控訴》改編自真實故事的本作,倒也沒我想像中的艱澀;有段納粹歷史的本片,倒也沒我想像中的腥羶風雨。有著奧地利的風華,電影的背景總是充滿著濃厚的文藝風情,依著這股順暢的韻味所展開的故事情節,控訴的不是藝術價值,倒也不是法場敵手的功利主義,或許有些可能是冷酷納粹,但她更要我們不要忘記回憶,尤其是年輕一輩的你與你。




電影在過去與現在間擺動來回,正如女主角海倫米勒拖著影子踏在石磚街上,你可以想像他身上正裹著金裝,在陽光照耀下而金色閃爍的石磚地上,拖曳著她不回頭便不見一回頭既淚涕流的納粹回憶。那身金裝是她永保溫暖的過去回憶,她可惜又難捨,她珍惜也無時無刻穿戴,但只要裹著這身金裝,閃爍的光芒會將影子點綴成最心痛的納粹紋樣,她踏出一吋步紋樣便跟上一吋,走上五十年時光遠渡大西洋,也仍然在身後晃蕩。在當下她從一個追討過去的老人身分被拉回到了黃金女子的溫柔時光,起先她回想起的當然是滿滿的甜蜜與美好,卻也在觸景傷情下再憶二戰烽火無情。







她控訴的動機不是因為現行畫作的金錢價值,至少她是如此強調的,她要的是人們容易忘記的黃金回憶。這也是為什麼她提起了,卻又這麼容易放下,她踏出去了,卻又這麼容易回頭。對她來說她憶起了,她告訴了年輕人別再忘記,她也就滿足了逝親的空洞。但年輕人卻拉著她繼續向前走,不或者應該說繼續拉著她往過去裡走,雖然他起初因錢而動,卻也因此被觸動了猶太的基因傷痕,撒下了包袱與窠臼,一頭栽進那不屬於他的黃金年代之中。




沒人知道為什麼克林姆用了金箔作畫,沒人知道為什麼是艾蒂兒的臉龐,但黃金與艾蒂兒的聯合印象唯有瑪麗亞最了解,她的溫柔之於光彩,她的冰涼之於價值,都在她的腦裡持續保持鮮明的光亮。只是那一直不屬於她,只要還拖著納粹黑影,就永遠也不能真正屬於她。幸好年輕人拖著她轉了個向,這個初出茅廬的律師菜鳥,因價值非凡的黃金而動,因意義難忘的黃金而成功。




《艾蒂兒肖像一號》是奧地利的《蒙娜麗莎》,但也代表著它永遠難滅的風光與國殤。




唯一可惜的是,英美拍的二戰過去總是有濃濃的我Eng萬歲情節,稍稍讓電影走了一點點鐘,跑掉一點點美味。





有關電影兩三事




一、電影中海倫米勒說:「果然有多一點女法官是對的」時的那個女法官,是導演的老婆Elizabeth McGovern。




二、「艾蒂兒肖像一號」現在依然在紐約市裡的新藝廊(Neue Galerie)展出,購入人Ronald Lauder是化妝品業的商二代,當時以天價1.35億美元(台幣約44億元)賣出,打破了當時由畢卡索「拿菸斗的少年」(Garcon a la pipe)保持的1億零41萬美元紀錄。在電影中奪回畫作時的情感是振奮人心的,但在奧地利當地是痛心的,幾乎所有國人都抱怨政府無能無法保住國寶,也在確定畫作要遠渡重洋到美國之前辦了惜別展覽會名為「再見!艾蒂兒」(Ciao,Adele),造成了奧地利國立博物館大爆滿。

本期焦點-【v.502】 2015/0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