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桃園電影節】《血染黑暗谷》自由這份禮物,不是人人都樂意收到。
社會脈動閉鎖久了,人心也會逐漸失去信任的基本能力,突然有股活泉注入,到底是呼吸新生的開始、抑或崩壞習慣的起頭?
人,有多習慣既有的規矩和約束、縱然那絲毫不合乎內心深處的意念?
山上的封閉村莊始終依循流傳多年的禮俗與規條生活著,縱使大家心裡都有怨念和遺憾,卻僅一閃而過,沒人敢反抗老布倫納的威勢,他和六個兒子統治著這座村莊,除了落魄流落而來的新住客,沒人會到這地方來,一旦加入村子行列,就得遵循老布倫納定下的規矩,否則在偏遠的山上只有死路一條。
攝影師格萊德的來訪,悄悄改變了村莊的習慣和氣氛,但,霸權的壓迫並未因此終止,反而在某些時刻產生共鳴,可那都只是人們為了生存而不得不的選擇。
以我來看,電影從開始到結束未有懸念,唯一疑惑的是村民噤口不提的真相,那可能不是外人所能理解,但在那環境底下卻再自然不過,雖然許多人都不是自願淪落至此,可在選擇不多或無法選擇的關頭,臣服於不合理的威權可能是暫時最好的方式。
暫時,因為人們生而追求自由,只是這項基本人權竟非每個人都願意擁有。
《血染黑暗谷》(Das finstere Tal)前半段的故事鋪陳沒有驚訝,甚至可以想見的就是為了復仇而來,只是,復仇有很多手段,導演用好幾場雪將復仇濺完,除了鮮紅灑在純白大雪裡頭的畫面衝突,一些慢動作、一些槍傷、一些瞪眼,染紅了這座隔絕的山谷,沒有沾染影響的是只想復仇的決心。
仇恨確實太容易在內心扎根,格萊德掐著酒館老闆娘的畫面,那兇狠的畫面,著實教人心驚,如果不是她當時的貪婪,也許多年前以後的未來都不一樣,但那就能把殺人合理化了嗎?我真的以為他會掐下去了,然後,他忽然發現她也老了。
那抹驟然衝擊內心的表情,讓我突然止住呼吸,原來過往的悲傷不再有什麼重要的意義。
不只過往的悲傷,就連忽然到手的自在和開放,似乎也不太有意義。
這讓我想到一些發生在你我身邊的社會事件。當你我太過習慣既有的限制及禁止以後,盲點突破的機會一旦顯現,卻反而令人猶豫駐足,也許我們不是害怕掙得新的生活,而是面對未知難免會有無所適從的徬徨,現在的規劃與想像都可能一夕生變,枷鎖囚錮在肩上的酸楚未必得去忍耐,人都會想爭取更多更好的呼吸,只是扎入心窩太深的痛是不是已經準備好抽出鐵釘、快速補妥傷口了?
片尾的那句話,讓我感觸良多。
作者: 幕後黑手
【黑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