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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福療程》獻給不特定對象的情詩

馬克的人生故事本身就是個感人的奮鬥傳奇，再加上海倫杭特與威廉梅西這兩位戲精，光看這樣的組合就已經擔保了《性福療程》會是部好戲。建議直接進戲院去觀賞，多準備些手帕或面紙就是了。

作者：夏夏
v.375
達人影評
2012-12-20

《性福療程》改編自美國記者馬克歐布萊恩（Mark O'Brien）的真實故事。隨手從影展裡挑了廿部來看，就有四分之一是取材或直接改編自真人真事，究竟是因為電影創作者的原創能力面臨枯竭、必須從真實事件裡去找創作題材？還是近年來隨著智慧財產和個人隱私「維權」概念的普及，各國的創作者開始比較懂得尊重取材來源？所以都會加注「改編自真人真事」，而不像以往都是直接拍了再說，反正「如有雷同，算你倒霉」？

《性福療程》找了好萊塢冷面笑匠威廉梅西（William Macy）來飾演馬克歐布萊恩的神父，聽馬克告解之餘，與其說是給他開示與指引，不如說更像是以一個朋友的身分給他中肯的建議，為這段走溫馨感人路線的短暫人生故事增添幾許幽默，造就一部笑中帶淚的電影。

女主角則找了奧斯卡影后海倫杭特（Helen Hunt）來飾演性輔導師。以海倫大姊的奧斯卡影后之尊，竟然肯為了演這個角色而三點全露，顯見本片的劇本夠感人，才能夠打動她來做這種尺度的演出，而且從她的賣力表現看來，似乎有再拼一座奧斯卡獎的野心。

馬克歐布萊恩自幼因為罹患小兒麻痺症而失去四肢的行動力，只剩頭頸和臉部能活動，但他殘而不廢，在柏克萊大學完成學業，畢業後自力更生，從事記者的工作。他是記者、作家、同時也是位詩人。他的人生短暫而炫麗，激勵了許多人。馬克的人生故事本身就是個感人的奮鬥傳奇，再加上海倫杭特與威廉梅西這兩位戲精，光看這樣的組合就已經擔保了《性福療程》會是部好戲。

馬克從7歲以後就只剩頭、頸可以活動，平日靠看護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晚上睡覺得睡在幫他維持呼吸的「鐵肺」裡。新來的看護亞曼達是個打工的大學生，年輕、貌美、溫柔體貼，馬克愛上了亞曼達，然而當他終於鼓起勇氣向亞曼達告白，亞曼達卻含淚離去。

告白失敗的馬克接了一個新聞社的採訪專案【身障與性】。採訪了幾位身障者，聽他們暢談自己的性生活，馬克迷惑不已，因為他從來不曾有機會體驗性行為，似乎沒人會想和他性交，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具有性交的能力，畢竟他連自己DIY的能力都沒有。就算不以「報導事實、探索真相」為職志的記者身分，無可否認就一個「人」的身分而言，性事方面的完全空白也是一種人生缺憾，為了獲得性方面的第一手體驗，他聽從建議，要找一位專業的性治療師來輔導他、教他性交，讓他的人生經歷不再比別人缺那麼一塊。

從第一堂課的「身體感知練習」，到幾堂課後的順利性交，對馬克與性輔導師雪若的人生、以及他們看待世事的觀點都帶來相當程度的影響。其間馬克一度對雪若產生投射作用，內心情感上將雪若認定為母親、姊妹、老師、情人、知己等移情對象，而雪若也十分專業地避開這樣的醫病關係混淆，雖有肌膚之親、雲雨之實，仍然及時把持住自己的情感，沒有逾越該注意的界線，她的專業與豁達，不僅解開了馬克童年喪妹以來的心結，也讓馬克日後得以放膽追尋自己的愛情。

馬克在44歲那年因為一場半夜的停電意外，險些在斷電的鐵肺裡窒息身亡，送醫治療時，結識了在醫院擔任義工的蘇珊，共結連理。在馬克49年的人生結束的告別式上，馬克人生中最深愛的三個女人，蘇珊、亞曼達、以及雪若都來見他最後一面，蘇珊當眾朗讀馬克獻給他的詩作，獻給他生命中最愛的三個女人。

《Love Poem To No One In Particular》

（獻給不特定對象的情詩）

Let me touch you with my words

for my hands lie limp as empty gloves

Let my words stroke your hair

Slide down your back and tickle your belly

Ignore my wishes and stubbornly refuse

to carry out my quietest desires

Let my words enter your mind bearing torches

由於這首詩的意境不僅優美、用在這部電影裡實在太胋切，而且最重要的是，它是現實世界裡馬克歐布萊恩真正的詩作，可謂情真、意切，美到覺得怎麼翻譯都無法將它的美感表達出來，反正這部片快要上院線了，索性不翻譯，建議直接進戲院去觀賞，多準備些手帕或面紙就是了。

比方像頭兩句，字面上看來，可以直譯作「讓我用我的文字撫摸妳，因為我這雙手只能像一對空盪的手套一樣癱在那裡」英文裡的「touch」除了有「觸摸」的意思，還另外帶有「打動」、「感動」的意思。所以第一句也可以譯作「讓我用我的文字打動妳」，不過這樣就跟第二句講他兩手麻痺不太搭軋了。第三、四句「讓我的文字輕撫過妳的秀髮，再滑下妳的背脊輕搔妳的腹」，這裡「word」除了有「文字」的意思，同時也有「話語」的意思；「tickle your belly」除了在別人腹部騷癢的字面意思，同時也具有「逗人發笑」的意涵。

由整部電影可以深刻體會到，馬克歐布萊恩是一個言談相當風趣的男人，即使他因為小兒麻痺而不能伸手來給人呵癢，也一樣能用他的文字話語逗得人笑開懷。尤其又搭配了冷面笑將威廉梅西所飾演的神父。第五到第七句，「忽視掉我的願望，又頑強地拒絕實現我最私密的渴求，讓我的文字帶著火炬進入妳的心坎裡」這當中運用了太多英文特有的雙關語（pun），每種不同的解釋好像都很能貼合馬克的實際狀況與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所以怎麼翻譯都會有走味之嫌。唉！說好了不翻譯的，好像還是翻譯完了。總之，進戲院去看才能體會這分淒美動人的意境。

這是身障者向愛人訴情的絮語。儘管行動不變，在適度的協助下，當人生體驗臻於完整，他們的情感真摯、用情之深，一如手腳健全的你我。有人說，在上帝面前，人人都是健全完整的，看完這部改編自馬克著作【找性輔導師（On Seeing a Sex Surrogate）】的電影感動之餘，也誠心祝福人人都能受上帝的眷顧，尋得自己的完整。

作者：夏夏【夏夏?後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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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焦點－【v.375】 2012/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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