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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術》變臉不變女人心


以奇幻動作片的外皮包裝,畫出愛情文藝片的女性情結,《轉生術》最精采的,莫過於周迅和趙薇之間的對手戲...彷彿要把對方給吃了的演技,讓人大呼過癮。

「我愛過一個人,一心想要和他在一起,他說他愛我,我相信了…」當《畫皮》走向《轉生術》,唯一不變(亦無法改變)的只剩下狐妖小唯│周迅,仍癡癡守住男人的一句「我愛妳」,為此更不惜破壞妖界規矩,慘被打入寒冰地獄飽受折磨;另一個女人-靖公主│趙薇,右臉毀容,當心愛的男人無法回應她的愛,內外皆自慚形穢的她,決定出賣自己熾熱的心,以換取狐妖的美麗容顏。女人啊,為愛癡狂的妳,即便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但也因為這兩個傻女人,成就了《轉生術》,讓影片顯得格外動人。

《轉生術》是2008年香港導演陳嘉上《畫皮》的延續,儘管換了導演與背景時空,故事卻依舊圍繞在周迅、趙薇、陳坤難解的三角習題上。趙薇、陳坤這回的身份,逆轉為「女上男下」的靖公主和霍心將軍,不變的是,女人對愛的偏執。

以奇幻動作片的外皮包裝,畫出愛情文藝片的女性情結,《轉生術》最精采的,莫過於周迅和趙薇之間的對手戲。《畫皮》系列雖源於中國清代著名小說家蒲松齡的「聊齋誌異」,但兩女的演出,彷彿重現徐克《青蛇》裡王祖賢和張曼玉的神采,更媲美周迅另一部經典諜報片《風聲》與李冰冰的同場較勁,彷彿要把對方給吃了的演技,讓人大呼過癮。

本片的靖公主│趙薇類似《鍾無艷》裡鍾無艷│鄭秀文的處境,因面部缺陷無法深得齊宣王│梅艷芳的心,又得對抗狐狸精│張柏芝的小三來襲。當然《轉》並不像《鍾》充滿港式喜趣,但融入吳宇森的《變臉》情節,確實讓本片增添了話題性和商業娛樂元素。

兩女的換皮變臉,靖公主│趙薇夾雜了《極地禁戀》裡楊紫瓊的心境,面對比自己年輕貌美的養女楊雅慧和西恩賓發生關係,妒忌心使然,她將養女給殺害,換上養女的臉皮和西恩賓作愛,類似的情境也發生在《轉生術》中。上述的電影,套句狐妖小唯│周迅所言:「男人的眼裡,只有女人的皮相。」換皮變臉情節,也反映了現實生活中的整形議題,兩者之間確有共鳴。

奪走《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九把刀金馬新導演獎的《刀見笑》烏爾善,第二部劇情長片就挑戰重量級商業大片堪稱幸運。個人認為烏爾善確實將《畫皮》施了「轉生術」,雖不至於脫胎換骨,倒也帶給觀眾嶄新的面貌。本片攝影、美術、服裝、視覺特效等水準上乘,引領觀眾到達未知國度,磅礡氣勢震撼人心。日本《太空戰士》視效大師天野喜孝,親自擔任本片的藝術概念指導功不可沒,更把中國的故事置入濃厚的東洋味,混搭的創意也強化了本片的魔幻色彩。

視覺唯美的《轉生術》亦存有不少缺憾。首先,因故事本身過於簡單,卻將篇幅拓展至2小時15分,讓文戲和武戲得以並存,但文戲卻又明顯強過武戲;其次在敘事上,段落間切分痕跡過於明顯,銜接性不足導致流暢感欠缺,更阻礙了觀眾的入戲程度。而楊冪和馮紹峰,這對妖精雀兒和捉妖師的感情線,像是《白蛇傳說》裡的青蛇(蔡卓妍)和捉妖師(文章)確實帶來笑果,但兩人「串場」的成份太濃,倒令人更加懷念《畫皮》裡的孫儷,那位詼諧幽默的降魔女俠夏冰。

儘管《轉生術》未盡全功,倒不至於前功盡棄,這次的整體成績與水準明顯超越《畫皮》。周迅、趙薇一場水中換皮戲,以嘆為觀止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至今回想該段戲內心仍有悸動。因為互換皮相,致使周迅和趙薇必須演繹對方的角色,劇本既然給足兩女演技發揮空間,兩位影后等級的優秀女演員自然火力全開,在身份轉換過後,趙薇的狐媚神情與周迅的壓抑情感,令人為之驚艷。兩人內心情感層次的轉換難度極高,《轉生術》單看周迅和趙薇,已值回票價。

嚴格說來,這次的三角習題並不算艱澀,甚至不太明顯,周迅對陳坤似乎沒有太多情愫,《轉生術》主要還是圍繞在兩女之間的「交換禮物」-用妳的心,換我的皮。既然是女人的戲,正反派男主配角-陳坤、費翔,也只好夾縫中求生。

陳坤飾演的將軍霍心同「禍心」,女人為情所困的,無非都是男人惹的禍。陳坤的表現如《畫皮》般中規中矩,對於他究竟愛或不愛靖公主│趙薇,前段刻意演繹地混沌不清,也讓後段的內心剖白顯得突然,由此可見,陳坤的角色亦不好演;至於費翔在特效化妝下,讓反派角色顯得入型入格,唯獨ABC口音是他的罩門。

一心想體驗作人滋味的狐妖小唯,彈奏琵琶時反覆唱著:「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歌詞含義是-了解我心情的人,認為我心中惆悵;不了解我心情的人,還質疑我枯守在此究竟有何企圖呢?周迅的吟唱如同她的念白般動人,總在人心深處反覆迴盪,而這段也讓人揪心落淚。狐妖小唯在經歷了《畫皮》的情傷後,美人心機已不復見,她所圖的,無非和靖公主一樣,期盼有個男人能以真心相對。

女人對愛的執念,畫皮後的《畫心》,畫盡了對愛的苦心。「人心是暖的、眼淚是苦的、杜鵑花真的很香。」是狐妖小唯短暫「轉生」期間的有感而發;相反地,人心有時是冷的,傷心落下的淚,在回憶裡可能是甜的,而《轉生術》彷彿有股迷迭香,不知不覺地心被蠱惑,也就甘願為之沉醉了。

作者:Gordon 【高登影想】

本期焦點-【v.353】 2012/07/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