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中海廚娘》:美味關係三人行
一個是給她安穩的男人,一個是給她激情的男人,兩者綜合起來正如以蔬果、深海魚類和橄欖油等為主要食材的地中海風味料理一樣,同時兼顧健康、美味和迷人香氣。
俗話說:「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位偉大的女人。」這是傳統男性至上的社會所衍生出的現象,認為女性只能附屬於男性之下,做個稱職的協助者角色。不過,時至今日,女性主義逐漸抬頭,越來越多的女性在職場上有傑出的表現。因此,這句話不妨可以改作:「成功的女人背後一定有位偉大男人。」入圍2009年柏林影展首創的「影食精選」觀摩單元,西班牙情慾喜劇大師瓦金歐瑞斯崔的新作《地中海廚娘》,講述的即是一位成功的女人,以及她背後的男人的故事。
電影一開始,只聽得一個成熟女性的畫外音娓娓道來:「成功的女人背後一定有位偉大男人,而我的母親則有兩位。」接著鏡頭便帶到一位即將臨盆的孕婦身上。當丈夫急急忙忙將妻子送至鎮上當過醫生的理髮師那裡時,等待理髮的客人迅即退讓到一旁,空出一張理髮椅給孕婦使用。有趣的是,理髮師等人手忙腳亂時,這名孕婦竟好整以暇地抽著煙,沒幾秒鐘的時間一名女娃隨即呱呱落地,她就是本片的主角蘇菲亞(歐麗薇亞莫妮娜飾)。這樣的開場有點荒謬,卻又令人不禁感到幽默、逗趣,不過對於曾以《愛情潛意識》(揶揄心理學大師佛洛伊德(Sigmund Freud,1856-1939)的瓦金歐瑞斯崔導演來說,這僅僅是恬淡的開胃小菜,往後的劇情發展肯定更加狂放、衝突、荒謬、無厘頭,而且十分驚世駭俗!
《地中海廚娘》的開頭以約莫十多分鐘的篇幅,快速瀏覽過三位主角──蘇菲亞、東尼(帕可李昂飾)和法蘭克(艾方索巴薩維飾)──的童年生活樣貌和彼此的互動關係。兩男一女的三角關係不管是在電影或電視戲劇上,都是屢見不鮮的老梗題材。但是,誠如電影開頭的畫外音所說,東尼和法蘭克對於蘇菲亞的人生來說,都是有助益的男人,而非我們所認定那樣吵吵鬧鬧、爭風吃醋的關係。更何況《地中海廚娘》是一部喜劇電影,當然不能讓劇情落於俗套,走向傳統八點檔的灑狗血悲情路線。而這一切都該歸功於本片主角蘇菲亞的角色設定上。
蘇菲亞是個自主性極高、個性有些倔強的女人,從小就在父母親開的小餐廳中幫忙,甚至還會自製新料理販售。她不喜歡念書,只對男人和烹飪有興趣,縱使父親以「不學無術的人才當廚師」為由,反對蘇菲亞走上和他一樣的道路,但蘇菲亞反而因此更加堅定自己的意向,全心投入於料理美食這項藝術上。就算被聘請到他人的餐廳工作,蘇菲亞也不會妥協於餐廳的經營方針,而極力爭取自己想料理的食材和菜色。如此強勢且有實力的女強人,想當然耳在感情上亦是一個不容小覷的狠角色,否則怎麼能輕鬆駕馭兩位男性,於公於私皆心甘情願維持這段3P美味關係。
在《孟子》一書中,告子曾言:「食色性也。」食,是維持生命所必需;色,是延續生命所必需,有時甚至用於滿足生活情趣。這兩樣是生為人的天生本能,更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而蘇菲亞可說是這句名言的最佳典範。在「食」的方面,蘇菲亞雖曾遭遇失敗,但最後還是征服了許多廚師和毒舌美食評論家的胃,獨力撐起一家餐廳的金字招牌;在「色」的方面,蘇菲亞雖然選擇和東尼步入禮堂,並生下三個小孩共組幸福家庭,但法蘭克卻讓她重新找回烹飪的熱情和生活的動力。一個是給她安穩的男人,一個是給她激情的男人,兩者綜合起來正如以蔬果、深海魚類和橄欖油等為主要食材的地中海風味料理一樣,同時兼顧健康、美味和迷人香氣。
兩男共事一妻,而且還能長久和平相處的情節看似十分不合乎常理,亦無法被世人所接受。然而,如同瓦金歐瑞斯崔導演所認為:「21世紀是女性的世紀,所有男人都該重新關注身旁女性的價值。」《地中海廚娘》以女性的情慾為主要劇情脈絡,不僅將女性置於感情領導地位上,更顛覆傳統觀念,讓女性去詮釋名廚一職。並且巧妙融合情慾和食慾,以情色卻不色情、好笑卻不低俗、荒誕不羈卻不令人反感的劇情,構築出這段三人行的美味關係。畢竟,上帝也是三位一體,誰說完美的感情不能也是三位一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