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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無常與豁達《永久居留》


《永久居留》 以行雲流水的敘事方式記錄了一個小人物奇特的一生….。

剛踏進戲院之時,有點擔心今天要面對的應該是部沉重的電影,畢竟《永久居留》 預告看起來關係生死、錯位的愛情、選擇與付出,都是些好大的議題,然而全片看完,心中滿滿豁達與感動,連結局都忘了,卻記得那股舒坦的心境,人生因缺憾而美,或許不圓滿,卻更有真正在活著的感覺,生命無常,人們才會更珍惜這短短的數十寒暑,放肆自己在宇宙間灑下那一點點屬於我們的色彩。


雲海從小就被算命仙告知活不過三十歲,因此他著迷於生與死的議題,思索人生短短幾十年到底有何意義,因為了解自己生命短促,更讓他勇於面對人生,總是過的灑脫又自由,然而他此生卻執著於一段註定沒有結果關係,同性戀的他愛上了異性戀的男子林風,他們有著連情侶都無法到達的關係,卻無法做情侶之間會做的事情,兩人在心靈上分享無上的狂喜,卻沒辦法擁有一次共同的生理高潮,隨著時光推移,這段充滿缺憾的感情究竟該何去何從?


同性戀異性戀困頓的感情只是個楔子,真正讓我感動的是,雲海這一生充滿了名不正言不順的感情,卻在這些感情之中得到最真實的溫暖。雲海自幼和父母不親,卻從林風的父母身上得到了親情的滋潤,雲海在林風母親過世前天天臨床照料,還一肩負起昂貴的醫療費,在旁人眼裡一定都覺得他好傻,但我覺得雲海的行為不只是因為對林風的依戀,這對老人家不但沒有質疑他們兩個大男人親暱的關係,還直言:「阿海如果是女孩就好了!」長年以來,雲海在那棟公寓樓下等待林風時,總是會和他的父母講上幾句,在無常的人世裡,這樣尋常的人事是教人感動的,尤其對一個沒有親情滋潤的孩子而言。老人家幾句溫暖的問候即可打破隔閡,彌補了雲海親情上的缺憾。而和雲海相好的同性戀友人Josh間的關係若真要用世人眼光定義,我想絕對是「砲友」,但是這位「砲友」卻總是這麼恰巧的出現在他人生的關口,也對於他的生活和選擇給予無條件的支持,他們不是戀人,說朋友又稍嫌冷淡,這是段無法定義的關係,卻真誠的無以比擬。


至於最重要的,林風呢?他們像是心靈無比契合的朋友,又像是對曖昧不已的戀人未滿,也許他們終究無份,卻絕對有緣,遠距離戀愛,一方將要有妻室,甚至再再申明性向不同,這些世俗間看似無法反抗的拉力卻始終無法將這兩人分開,即使分隔了數萬公里終能不期而遇,這是段無法緊握的關係,卻又無法割捨,命運自然而然的會幫兩人送作堆,面對老天爺這樣殘酷的安排,唯有放手,才能對每一次的重逢充滿欣喜,也許在生命結束的那一天他沒有在床邊握著你的手,但他的人生絕對因為你的存在大有不同,我們唯有去感謝能夠擁有的,才能夠面對人世所有的無常,其實走完這一遭,蓬萊相會時,該是你的跑不掉。


我想雲翔導演自己一定是個自然不做作的人吧,這部電影裡充滿了大量的裸體,也有不少人針對這一點多有探討,但我對於這一點卻完全沒有甚麼不滿之處,因為一切時在太自然了,自然到另人感動的地步,比起許多遮遮掩掩左右借位,媒體大肆討論到底露蛋露點還是露鳥,我覺得《永久居留》的裸體畫面自然到我忘了他們是裸體,也感受不到任何色情的意味,我只在對身體的自然觀趕下感受到劇中人心靈上的親暱,同時有種天人合一的自在。


永久居留》 以行雲流水的敘事方式記錄了一個小人物奇特的一生,他怕死,所以活得很認真,但認真不代表一切會成真,所以他又活得很恣意,也許生命對他而言是跌跌撞撞,然而一路走來卻有種颯然清爽的灑脫色彩,收放自如,導演將自身投射於影片之中,將人生經歷娓娓道來,也許說得太多有些雜沓感,但自在的觀點不會讓觀眾頭昏腦脹,生命無常,變與不變間,執著與豁達間,到底開如何拿捏?推薦你一起來享受這部影片,深入淺出的思索生命大哉問。

作者:曉姬 【角落.安樂.窩】

本期焦點-【v.223】 2009/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