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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風》:陽光汗水男兒心


《破風》拍出了單車運動的力與美,單看律動節奏,確實賞心悅目,至於靈魂?就別太強求了。



破風》拍出了單車運動的力與美,單看律動節奏,確實賞心悅目,至於靈魂?就別太強求了。
運動電影多數勵志,《破風》不但讓廢材重生,也強調光榮勝利,志氣恢宏;運動電影多數強調律動節奏,《破風》不但用多機鏡頭呈現了運動的強力流線,也透過演員的肉身註解一心求勝,必定迷失的撞牆困境,趣味及娛樂性都到位。

破風》與《我的少女時代》都是今年夏天針對觀眾族群做過精準計算的商業電影企畫,相較於《我的少女時代》的青春懷舊保險牌,《破風》敢創新敢冒險,在膽識上,就更勝一籌了。



選擇單車競技,其實需要勇氣與眼光,畢竟同伴有限,且不易找到勝出點。《破風》的不俗在於導演林超賢敢於跨海來台,單挑單車王國的子民,畢竟台灣的單車生產不但傲見全視,平民更風行YouBike的時髦風潮,更有選手曾在世界運動會上奪牌,高檔單車與車隊更已蔚為流行,《破風》選擇從單車的沃土出發,更將單車運動推向大眾比較陌生的職業競賽,「」的高度、專業與炫技,在在成為電影最傲人的噱頭了。
偶像崇拜是運動電影的必要條件之一。彭于晏、崔始源、竇驍的年輕、精瘦和結實,在緊身排汗衫衣雕塑出來的英挺體態,防風遮陽眼鏡的帥氣造型,再搭配用眼神、肢體、汗水與吼聲打造的鋼鐵意志,都很有陽剛勁力,既有「型」,更有「力」,完全符合運動電影的陽光訴求。



追求勝利的過程則是運動電影的必要條件之二。淬煉,帶來正面能量,計較得失,則易迷航,就有黑暗下手的機會。林超賢的劇本此時巧妙採用「人人爭做人上人, 誰願俯首低眉居下流」的微妙心情,將破風手與衝線手的矛盾,做了往復辯證,一方面是「齊心則勝,異心必敗」,另一方面則是既然衝線手獨領風騷,誰不想「有為者亦若是」?誰還願屈居破風手?這個矛盾在小朋友對竇驍說的那句赤子話語:「既然你贏了,為什麼你沒有上台?」直接激衝到最高點。
爭雄的心,讓禁藥鑽了進來,爭雄的氣,讓背叛與金錢有了趁虛而入的縫隙,《破風》的劇本最後能在兜了一圈後又回到破風手與衝線手的矛盾上,完成出人意表的逆勢註解,其實是「解鈴還需繫鈴人」的高明策略。

一如林超賢過去所拍攝的港片,快節奏運鏡與渾然天成的剪接都是《破風》一氣呵成,有行雲流水之勢的魅力所在,特別是高雄的城市景觀,花蓮與台中的山林美景,都在這種類似廣告片的拍攝手法完成了城市行銷的使命。但也或許因為形式太過工整流暢,美雖美矣,卻少了土地感情。所有的大城市,一如其他的競賽場域,都只是場地,都只是形式,只有過程,沒有呼吸,少了靈魂。



少數動人的戲反而落在失戀後,一句:「很久沒有流汗了。」就這樣車輪滑過雨後的高雄巷內,不再是為了比賽騎車,卻要從急速繞過平交道去的悲憤中宣洩苦悶情緒的時節,潮溼的馬路,對應哭泣的心;寂靜的街道,對照孤單的靈魂,《破風》驚鴻一瞥的泥土香,如此稀微,卻又如此甘甜。
破風》的強項在於拍出了運動的動感,成功在情緒上撩撥觀眾的血性,《破風》的虛弱在於人物都只具備了刻板印象符號,彭于晏第一回與母親柯淑勤拚酒鬥嘴的戲,很有孽子神韻,第二回的海灘再拚酒,則因為刻意要蓄積彭于晏東山再起的能量,功能性與目的性都太鮮明了,要讓母子的大和解來旋乾轉坤,不是不可以,只是碎裂的拼圖拼組得太過容易,難以說服我。

彭于晏的身手與眼神已經日益成熟自在,自信讓他的表演終於有了放鬆的韻味(不是那種一上戲就硬要演,而是有時鬆有時緊,很有呼吸的輕鬆自在);至於竇驍則是很有個性的小羔羊,偶而有點小別扭,終究還是忠勤的守護者,遠比崔始源的單調表情來得更有魅力了。



至於作曲家黎允文的音樂表現,充份掌握的風的節奏與律動,加上不時加入了人聲吟唱,成功帶動電影的煽情功能,唯一可惜之處是音樂同樣太滿了,一直要把劇情接在一路繃到底的情緒中,久了,就膩了,也就累了。

作者:藍祖蔚 【藍色電影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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