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速夜狂奔》觀後感:那段試圖衝破秩序的時光
最早《失速夜狂奔》電影進入坎城主競賽的好消息,是從紐約知名Youtuber Casey Neistat的影片介紹得知,他的朋友奧斯卡柏伊森(Oscar Boyson)是電影製片之一,兩人也參與了不少映後訪談,分享推廣這部影片,令人感興趣這部電影想述說些什麼。
《失速夜狂奔》是兄弟檔導演賈許沙夫戴(Josh Safdie)與班尼沙夫戴(Benny Safdie)合作的第三部劇情長片,在《超天堂快感》之後他們交出更出色的執導成績,依然追蹤紐約街頭生活。《失速夜狂奔》是一部觀影過程相當特別,觀眾容易和羅伯派汀森詮釋的青年康尼── 一個混合寫實叛逆、奸巧性格的不良分子,一起融入電影營造的地下社會,靠著沙夫戴兄弟製造緊張感的手持鏡頭,流動感強烈的剪輯,以及丹尼爾洛帕丁(Daniel Lopatin)迷幻節奏的電子樂聲,我們彷彿與康尼一起在紐約治安不佳的巷弄亂闖、亂撞,隨時迎接無法預料的突發事件。
《失速夜狂奔》講述了紐約一對兄弟康尼與尼克結夥搶劫銀行後出了岔子,弟弟尼克被警察逮捕,哥哥康尼在好幾個夜晚一邊躲牢獄之災,一邊透過其他地下管道想辦法籌保釋金,要將弟弟弄出拘留。
康尼用盡一切辦法,遊走法外途徑,他的一切行動都像是片頭衝入社福機構會談室時的那一股憤怒與衝動,拉走正在接受評估的弟弟,阻止精神科醫師用制式的表格與評估評斷弟弟尼克的心智障礙,或是阻止對方告訴尼克該接受什麼樣的團體活動或治療服務。康尼渴望他或弟弟都不被社會的體制、既定的秩序綁架禁錮,試圖衝破眼前的層層障礙,獲得某種他心中認為更美好的人生,而沙夫戴兄弟檔便用漫長的夜晚遭遇回應──康尼的行動與希望,到頭來不是被迫降伏於法律秩序,就是如片中極盡掙脫爬出窗外的街頭混混──瑞,為了逃脫警察追捕,最終反而從大樓牆外墜落。那是真正脫離了秩序,但不是康尼想要的。
電影全片令人看得目不轉睛的,是導演沙夫戴兄弟與羅伯派汀森的相輔相成,羅伯派汀森繼《失落之城》(The Lost City of Z)詮釋副官亨利科斯丁後再次突破演技,塑造出充滿複雜情感與人性的哥哥康尼,另外導演班尼沙夫戴也飾演了弟弟尼克一角,他也是片中最讓人出乎意料,因他演的比羅伯派汀森更渾然天成(除了那一滴眼淚)。
我們隨這兩位在劇中令人不安的行動。康尼,一個來自隔代教養的家庭,由祖母撫養,甚至能從蛛絲馬跡的對話中,感受到他們家庭存的多重問題。他內心唯一關愛的是他智能不足的弟弟,但他採取關愛的方式卻不一定能獲得他人認同,而他對弟弟以外的外人總是充滿著利用與欺騙。在電影中,康尼享有白人姣好面孔,他使用不多的優勢與見風轉舵的小聰明,踩在比他更弱勢的女性、非裔人士女性、男性的身上往上爬,他一度尋求女友的資金,他也許看準由珍妮佛傑森李詮釋的女友,同樣是個有著心智障礙的困難,進而欺騙她的感情,用假意的愛情換得女方的錢財。諷刺的是,康尼對狗卻充滿溫柔同情與呵護。
《失速夜狂奔》的片名原文是Good Time,指出一段好時光,全片除了康尼偶爾的小幸運外,可以說是一連串的倒楣,根本沒有什麼好時光,因而片名是一種諷刺;不過,也有其他推論指出,好時光指的是在進入監獄或假釋的這段自由的期間;但個人偏愛的解釋,傾向那連續幾夜的夜晚,康尼試圖衝破秩序的時光。以至於在片尾,尼克返回機構時,在尼克參與的團體活動中,相較拘留時的場景,我們可能很難下定論,尼克在拘留時比較自在快樂,還是在團體活動中比較自在快樂,或是兩者其實沒有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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