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人魔》殺人王子的謊言與真實
《極惡人魔》敘事方式相當微妙,輪流切換於泰迪與麗茲,觀眾很容易觀察到出現在兩人身上的變化,重點不在泰迪犯案過程,而是以兩人關係凸顯著泰迪整個人的心理狀態,他的異常冷靜對比著麗茲的焦躁不安,兩人關係好像是真的又好像是假的。
1946年出生於美國佛蒙特州的泰德邦迪,是美國最著名昭彰的連環殺人魔之一,和開膛手傑克、亨利李盧卡斯、艾德蓋恩、傑佛瑞丹墨等人被列入「世界十大殺人犯」,有著「校園殺手」、「優等生殺人王子」等外號,他從1974年開始到1978年被捕為止,共計殺害了至少36人,年紀最小的甚至只有12歲,但警方認為受害人應該不只這些。泰迪邦德犯案手法其實相當粗糙,可從第一宗案件發生之後,他從來沒有被警方懷疑過,因為他相貌堂堂、品學兼優,是畢業於西雅圖華盛頓大學心理系並獲得推薦進入法學院就讀的資優生,「形象良好」成為他的保護罩,從來沒人認為、懷疑這樣的人會犯下如此殘忍的犯行,可事實擺在眼前,泰迪邦德就是如此邪惡,他靠著俊俏的臉龐邀約女學生出遊幾乎無往不利,犯案時他會開著當時最受歡迎的福斯金龜車、手上或腳上會打上自己做的石膏,假裝自己行動不方便需要協助,誘騙善良的女學生上當。
泰迪邦德會先虐待受害者、強姦受害者,然後再將其勒斃棄屍荒野,更為變態的是他姦屍、戀屍,有時候會拿弓鋸將受害者頭顱鋸下帶回家欣賞,或是把女學生屍體帶走打扮成自己喜歡的模樣放在家中,行為令人髮指。冷血又冷靜的泰迪邦德,竟意外栽在「交通違規」與「齒痕」,他於1975年8月開車行駛於猶他州的公路,卻因數度無視交通號誌被警方攔下盤查,後座被發現了不少工具,像是鐵撬、面具、繩子、手銬等等,借過他的駕照後警方認為泰迪邦德和嫌疑犯有不少相似點,而他的名字也恰好在嫌疑犯名單內,於是他便被警方逮捕,半年後一名受害者出面指控泰迪,因此警方更堅信他就是兇手。泰迪始終堅稱自己無罪,擅於言詞的他數度打動陪審團,只是證據越來越多、最後因為他留在受害者身上的齒痕與他相符被判定有罪,他總共被宣讀了三個死刑,於1989年1月24日在佛羅里達史達克監獄的電椅上執行死刑,死時的泰迪才42歲。從被捕到判死,他成功越獄了兩次,期間他還開除了律師,自己親自擔任自己的辯護律師,顯見出他的絕對自信。
泰迪邦德的母親未婚生下了他,所以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同時又因為未婚生子在其母親家族裡被視為可恥的事,故泰迪被棄養在孤兒院裡,不過幾個月後泰迪母親的父母、也就是他的祖父母決定領養泰迪,於是他的母親成為了他的「姐姐」,直至大學畢業前後他意外得知這件事情令他震驚不已,加上當時又慘遭夢中情人史蒂芬妮狠甩,讓泰迪的性格丕變。多年後他成功「復仇」史蒂芬妮,可心裡卻無法獲得滿足,才進而將目標轉移至其他女性,泰迪曾在受訪時說,他並非天生的惡魔,只是受到了色情物品的影響,深受性、性暴力吸引並且上癮,在父母(祖父母)為了他著想將色情物品從他生活中帶走後,他心裡的渴望便得更為強烈,渴求在現實生活中獲得滿足,他將之化為行動從中得到快感,這才成為真正的惡魔。
泰迪邦德的故事曾在2002年被拍成電影《美色連環姦殺》(Ted Bundy),今年初Netfilx也推出關於他的紀錄片 《與殺人魔對話:泰德邦迪訪談錄》(Conversations with a Killer: The Ted Bundy Tapes),而今則找來柴克艾佛隆飾演這位校園殺手,莉莉柯林斯則扮演他交往最久的女友麗茲(也是她將泰迪邦德的名字告訴警方的),以兩人不同的角度去敘述泰迪邦德「活躍」的那幾年所發生的事情。前面之所以會介紹泰迪邦德,主要是我對他不熟,是為了看這部電影才去做了功課,另外也是因為《極惡人魔》對他的過去和犯行著墨不多,看完電影後想必對像我這樣本來就對他認識不深的觀眾而言仍是模糊的,因此滿建議觀眾可以事先或是觀賞完畢後,上網查找相關資料多多認識他。相較於網路上查到的都是血腥、暴力的泰迪邦德,《極惡人魔》則讓觀眾窺見他的內心世界,從他這個人本身到對麗茲的感情、對卡蘿安的關係等,多半是隱藏在謊言裡的真實,被真實包裹住的謊言,說到底就是完全摸不透他真正的想法與感受,一如對他稱自己是「正常人」那樣抱存懷疑。
「你對他的了解全是謊言。」
《極惡人魔》從麗茲到監獄探視泰迪開始,以兩人耐人尋味的對話進入故事。麗茲在大學生酒吧認識了泰迪,當時對他一無所知的麗茲很快就對他動了心,他不介意她離過婚、還對她的女兒非常好,幽默風趣長得又好看,麗茲像似要把整顆心獻給她般的戀著他,而泰迪也許著畢業後就要娶她為妻的誓言,兩人就如正常情侶般的交往著,直到泰迪因交通違規被猶他州警方帶走為止。他的名字、照片被大大的放在各家報紙頭版,泰迪開始被懷疑犯下多起罪行,範圍從西雅圖、猶他州、科羅拉多州再到佛羅里達,最初泰迪始終告訴麗茲是小事、是誤會,他是無辜的,但隨著時間久了、指認他的人越來越多、證據越來越多,麗茲無法再承受任何一場審理,心裡的不安逐漸擴大,她染上酒癮成日買醉,不願再接任何一通泰迪打來的電話,她的同事也趁虛而入,同事盼她早日走出來、忘記泰迪,只是麗茲卻始終做不到,她告訴同事,原來當年是她將泰迪邦德的名字告訴警方,只因她看見電視上公布的嫌疑犯肖像畫和泰迪長得有點像,抱持著懷疑的可能態度才說的,但泰迪不停告訴她自己是無罪的,這讓她相當愧疚,認為是自己害得泰迪背負莫須有的罪名,強烈的罪惡感伴隨著她多年...
「我們從謊言開始。」
「只有真相才能讓事情結束。」
《極惡人魔》敘事方式相當微妙,電影裡的時間流逝很快,輪流切換於泰迪與麗茲,觀眾很容易觀察到出現在兩人身上的變化,特別是麗茲相當明顯,比起女方、泰迪就顯得從容許多,電影不走血腥路線,劇情本身其實相當單薄,重點不在泰迪犯案過程,而是以兩人關係凸顯著泰迪整個人的心理狀態,他的異常冷靜對比著麗茲的焦躁不安,兩人關係存在著謊言與真實,好像是真的又好像是假的,至少麗茲對泰迪的感情應是真的,那麼泰迪呢?實在難說,有傳泰迪曾對朋友說他只愛過史蒂芬妮,因此我認為他把麗茲作為一種演戲的輔助工具,是用來遮掩身分,是用來強調他還有人性、還有感情,也能在出事時拿出來用。女人之於他而言不過就是拿來證明自己用的,是種可利用、隨時拋棄的物品,有醫師在診斷泰迪的心理狀態,認為他畏懼自己在和女性的關係裡處於低階、不甘受到此種屈辱,從他被史蒂芬妮甩了之後,在多年後重逢還前去復合然後再換他甩掉她就可以看出來。
喬貝林傑導演到快近尾聲才真正讓觀眾看見泰迪邦德的犯案過程,他以不同其他相同電影的角度來描繪泰迪邦德的形,片尾更放上當時關於他的幾段影片,而些影片都成了《極惡人魔》裡的片段,飾演泰迪邦德的柴克艾弗隆,我覺得是有抓到精隨的,且他的外型詮釋這樣極具吸引力與魅力的殺人王子角色非常具有說服力,可惜的是他不夠邪氣,上網看了不少泰迪邦德的照片和影片,他講話時或者是在微笑時都會給人他絕非善類的感覺,柴克艾弗隆還是有點溫和,唯一一場驚艷到我的,是他和莉莉柯林斯到動物收容所,一隻狗對著他狂吠,他收起笑容森冷的瞪著狗,那瞬間從他眼神裡確實看見了殺人魔的影子,表情相當到位。
莉莉柯林斯在電影中戲分不多,卻承擔了一個很重要的關鍵角色、麗茲,她擁有糾結矛盾的複雜內心,莉莉柯林斯是有掌握到的,唯獨因為剪接的問題,致使她推動劇情的顯著效果有限,若非最後的她對同事的坦白,恐怕觀眾會對她從頭到尾的反應與轉變一頭霧水。簡之,《極惡人魔》會帶領觀眾以不同於過往同類型片的切入點進入電影,這部分還算滿新鮮有趣的,可就像我上面提到的,滿建議看電影前或看完電影可以上網查找泰迪邦德的相關資訊的,會有滿豐富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