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驚魂》我去練合唱了
《樹下驚魂》描述從一棵大樹蔓延出來的日常困局,你我跟鄰居的相處或許難免也會碰到氣惱的狀況,偏偏對方的盧與蠢不是幾句話可以解決,小小的爭執我們都看多了,誰都沒法料及小狀況總會成長為無法退卻的難關,一旦撞牆了,只有打到底才能突破。
某些事情一開始錯了,就是錯了。
艾格妮絲內心很清楚,她和阿特利的這段婚姻一開始就不太對勁,兩人既沒有漫長的交往過程,也對彼此背景都還不那麼熟悉,只是莫名地在夜店裡相遇、一時天雷勾動地火,動情了、發生關係了,既然木已成舟,只好結婚吧。艾格妮絲清楚得很,她想用心去愛阿特利與兩人的女兒還有這個家,可是丈夫似乎不是那麼單純的想,從兩人時不時的口語衝突就能看出他對自己的愛意到什麼程度。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出了什麼狀況,攤牌之後,大概彼此都會很傷吧?艾格妮絲這麼想,卻沒想到印證這念頭的機會來得如此突然。
哪個女人看到老公對自拍性愛影片打手槍會開心的?更何況,影片裡的女人居然不是自己!
阿特利知道自己錯了,卻有些百口莫辯,艾格妮絲說什麼都不肯聽解釋,執意認為影片中的床戰就是出軌證據,他只是有點眷戀以前發生過的關係、只是有點割捨不掉當時的激情、只是有些情緒依舊不肯釋懷,只是,覺得拉蔻的床上功夫真的難以忘懷而已。
跟另一半拍段私密的性愛影片自己留存,偶爾拿出來回味,那應該是許多男人很想做的事情,男人畢竟是視覺動物,光想像很難達到高潮,唯有親眼看見才能徹底翻回過往歡愉,阿特利就是這樣的念頭而已,他做了很多男人很想做的事,同時又因為擁有這段影片而心虛,只是,當下半身的衝動超過上半身思考時,直接拿出來用一下就是最快的慰藉。他不是想要出軌,只是想要留戀一下往昔,他沒有想要爬牆,不過就是嗅一口當時的芬芳。
男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想擁有那段影片卻怕死了真擁有那段影片,如此矛盾。
女人當然無法理解精蟲衝腦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麼碗糕,被趕出家門後,阿特利走投無路只好回到爸媽家暫住;然而,他並不想到那棟房子裡,除了爸媽難免嘮叨以外,失蹤的哥哥就像家裡不能說出口的魔咒,只要提起,媽媽就會瀕臨崩潰,阿特利當然想念哥哥,卻也無法接受始終不願面對事實的媽媽所帶來的壓迫感,好像,他只是個生活在哥哥陰影底下的小人物,開口閉口都是哥哥為重的媽媽眼裡,到底怎麼看待這個小兒子?
窩囊無奈的生活會持續多久不知道,阿特利只希望爸媽別多問什麼,他想念孩子、想念原有的生活,真的無法理解為什麼打個手槍也能造成家庭失和?
說到無奈,爸爸有多無奈,怎麼說都聽不進去的妻子耳裡究竟長了什麼迷宮?為什麼那麼清楚可見的事實,她就是不願正視?最無奈的是,他還無法選擇逃開,合唱團大概是爸爸生活裡唯一可以喘口氣的空間吧。
如果練個合唱可以消化萬般無奈,怎麼住在這處寬敞家園的日子那麼煎熬?
煎熬的,還有隔壁鄰居。
康拉德實在受夠了,隔壁那個說話顛三倒四的肖婆一直來找艾比的麻煩,嫩妻又怎樣?躺在自家院子曬太陽是哪裡犯法了?還不是隔壁院子那棵大樹遮去大半陽光,不然艾比哪需要去跟隔壁的老夫婦多講幾句話?叫他們把樹葉修剪一下講了大半個月都沒有動靜,居然還來質疑咱們偷貓?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家裡養一隻獵犬奧斯卡已經夠了,誰會管到他家的貓去?
必須背起莫名指控的生活徹底掀翻了康拉德的耐性,他不輕饒了,管她隔壁肖婆講什麼,他決定要好好處理擋在兩戶之間的阻礙,反正就是一棵大樹而已,是能招致什麼嚴重後果?
《樹下驚魂》(Undir trénu)描述從一棵大樹蔓延出來的日常困局,你我跟鄰居的相處或許難免也會碰到氣惱的狀況,偏偏對方的盧與蠢不是幾句話可以解決,整部電影就像在上演一齣生活實況劇,小小的爭執我們都看多了,誰都沒法料及小狀況總會成長為無法退卻的難關,一旦撞牆了,只有打到底才能突破。
就像漣漪,起初的點何時漫成圈了呢?
但是,如果以為故事會結束在最後的回馬槍那就錯了,在我看來,造成身邊一堆糾葛的媽媽看見貓咪的行蹤後,她所聯想的是大兒子的失蹤原來還能繼續期待,畢竟貓咪已經證實了她的期盼,但對陪在身旁的親人乃至鄰居而言,那簡直是無止盡的夢靨,究竟惡夢何時終結?
或該問,什麼時候才發現自己正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