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鳥》幫我個忙。
很多發生在周邊乃至自己身上的鳥事,妳只能默默吞下,想發怒卻燒不起來、想抓狂卻找沒方向。《笨鳥》確實有很多製作團隊想要反映的中國農村現象,在一般人沒去想過與接觸不到的生活圈裡,的的確確存在著有如電影拍出的那些經歷與創傷。
很多時候,對於身邊的人事物妳是沒有能力掌握與處理的,很多發生在周邊乃至自己身上的鳥事,妳只能默默吞下,想發怒卻燒不起來、想抓狂卻找沒方向,妳想改變的太多,然而現實偏偏那麼教人失控,最後只有在看似平靜無波的生活裡求個快活。
哪怕,就是個高中二年級的孩子。
電影落幕時,《笨鳥》(The Foolish Bird)的字樣跳出來,我竟覺得自己像是那隻被開了一槍還死不了的鳥,給人類抓過來送去,最後只落得模糊出鏡的下場;可以確定的是,《笨鳥》確實有很多製作團隊想要反映的中國農村現象,在一般人沒去想過與接觸不到的生活圈裡,的的確確存在著有如電影拍出的那些經歷與創傷,在每個人都很寂寞的角落裡,透過手機才能聯繫的世界,真的好孤單。
林森不想生活在那樣的環境底下,可是她沒有辦法改變現況,媽媽忙於工作賺錢養家,她只能依附在外公外婆的屋簷下,學校的學習環境乏善可陳,確實沒有什麼善意,同班同學的作弄欺侮讓她難受得很,唯有好友梅子可以說說心理話,只是,梅子也想離開老家。
梅子被現實綑綁得更緊了,家人招她來只是為了配給腦癱的弟弟當媳婦,她壓根兒不願,卻沒有機會逃脫,於是慫恿林森一起做些壞事,期盼能有一天湊足了錢離開這裡。
怎麼湊呢?偷同學手機來賣吧,反正那些也不是好同學。
淺淺的,有些惡念瀰漫在電影架構的氛圍內,林森對人與對環境其實沒有明顯惡意,梅子有,她巴不得可以掙開這般鳥傳統枷鎖,只是畢竟是高二的年紀,她們的壞念頭終究無法跟成人世界的惡劣相比,以為多結交些朋友就可以為自己帶來嶄新人生,殊不知人類根本生成的醜陋不會因為城市鄉村而有所不同。
女性在社會階層裡的低下也沒有因為文明與城鄉差距有所落差,欺侮她們的,是壞人,更深的其實是仍未將女性當一回事的守舊壞傳統。
林森尋求解脫,也只能從身體開始尋起。
大家都曉得鎮上有個姦殺犯出沒,隔壁實驗中學的女學生已經被害了,林森對熟悉的生活環境產生了些許猶豫,雖然不曉得兇手何在,換個角度來看,也許大家都是犯人,遑論爸爸是派出所所長的大威。
我詫異了,或許只是我落伍太多,十五六歲的孩子已懂得用身體換取一定報酬的成人機制,是誰教壞了他們?如果慾望變成幫忙,還有什麼鳥事不能合理以對?
靜下來想想,別說湖南那偏遠的郊區孩子有這樣的念頭,自以為比較富庶與教養的台灣年輕一代也有多少有或有過類似想法?如果可以用最原始的本能換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為什麼還要循規蹈矩做事?如果發現一步登天的方式,幹嘛還得接受一路顛沛的折磨?
我不禁念著,《笨鳥》想要說的東西很多、導演編劇的意圖很滿,怎麼電影看到最後卻讓我微微出戲了?
讓我出戲的是承受著痛苦現實的女孩漠然臉龐、抑或電影裡那副怎樣都看不到希望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