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之雨》善惡兩端,誰站在那?
《白晝之雨》隱喻了電影中的兩種表象,前後段的風格走向也像這片名一樣,開頭的爽朗晴空,自片名出現後突地轉變,暴雨驟下,像是為掩蓋那濃得散不去的血腥味。片名的對比除了顯現劇情的兩種走向,也將兩位主角岡田與森田的性格做了比較。
《白晝之雨》隱喻了電影中的兩種表象,前後段的風格走向也像這片名一樣,開頭的爽朗晴空,自片名出現後突地轉變,暴雨驟下,像是為掩蓋那濃得散不去的血腥味。片名的對比除了顯現劇情的兩種走向,也將兩位主角岡田與森田的性格做了比較,而同時也強迫觀眾去思考,關於人的善惡的源頭究竟為何。
清潔工岡田是個可以說沒有自我主張的人,即使遇到不願意、不合理的事,只要別人請託都會點頭答應,於是他開始陪著前輩安藤到咖啡廳,認識了安藤暗戀的女孩由佳,接著更偶然從安藤口中得知,過去的高中同學森田「似乎」也喜歡由佳,另一方面又發現森田「疑似」是由佳口中的變態跟蹤狂,之所以會這麼多疑似、似乎,是因為岡田無法明確確定,一是他不敢細問,二是即便問了森田總是給些否定答案。這巧妙的四人(?)關係就此成形,也間接種下日後四人間的不安因子。
前半段充滿趣味性,乍看之下就像一部溫馨可愛的愛情喜劇,可正因為如此,更能讓觀眾在電影風格轉變後,那種震撼感更甚。
由於過去求學時期遭受霸凌,迫使森田從被害者「成長」為加害者,殺掉霸凌主謀後可以說是再也回不去了,遇到任何事似乎只能用「殺掉」當作解決方法,在他與其他人間的關係重新連結上後,他首當其衝想解決礙事的岡田,於是他企圖夥同過去的共犯阿和,只是沒想到阿和在女朋友的煽動下,為了擺脫被勒索的命運,於是決定反過來解決森田,但畢竟人的善惡有分等級,阿和與女友心中的惡意遠遠比不上森田,最後沒殺成反而還被殺掉。
森田後續連串的殺人之舉真可說是無差別殺人,除了阿和外,幾乎每個被殺的都毫無關聯,全是因為森田需要(房子、食物)或者他看不順眼(被羞辱)而下殺手,彷彿就告訴觀眾,「是的,森田就是這樣一個冷血殺人魔」,可是這樣的強勢卻不全然,當他走在路上遇到流氓,儘管拿刀嚇阻卻起不了作用,兩夜之間的不同表現,意味著森田心中還有那麼一點人性,或者說,是過去遭霸凌的弱小自己尚存,我不認為森田有兩種人格,只能說是他內心的自我拉扯,哪種情感勝出,就反映在表現上,成了他強大或者弱小的決定準則。
與過去仍連結著的森田,因過去經驗走上歪路,但卻因過去保持善心,最後他開車載著岡田逃亡,為躲避警察追捕他驅車輾過倒在地上的男子的頭顱,可在最後時刻卻為閃避一條小白狗撞上電線桿,這樣的強烈對比推使劇情來到最高潮,而在觀眾情緒最高點時陡然結束,不僅留下懸念,也帶給觀眾滿腹惆悵。
《白晝之雨》不只將問題聚焦在「邊緣人」上,也透過各種對比橋段、心理狀態,去傳達善與惡互生共存的概念,善惡的定義其實非常模糊,你要說森田是惡無法否認,可往前推看,逼使森田朝惡靠攏的,不正是更惡的霸凌者?此外,那名講著手機路過森田的女子,瞥見森田怪異舉動因而用輕蔑口吻向友人說森田是個怪人等話語,最後卻慘遭森田尾隨回家被殺害,可以說森田反應過度,但女子打從心底看不起人的態度不也是種惡意?惡意引發其他惡意竄出,用一種說法就是此人咎由自取。再來,電影即便營造出森田是惡,岡田為善的感覺,但其實過去為求自保,選擇誘使好友森田去給霸凌者欺負、在旁旁觀的岡田,是否也是無良之人?
善惡界線模糊不清,是這部電影最耐人尋味,同時也是最好看的部分,你無法準確地給每個人下註解,究竟誰是好人誰又是壞人無從得知,我想,電影之所以會讓大眾印象中的「邊緣人」當作主角,正是為了讓人性更加被放大,無論好與壞,邊緣人一方面在社會是處弱勢的一方,可同時卻也是極具力量的存在,《白晝之雨》實為有趣。
當然我是覺得電影存在著些不合理,最大的就是森田如何能一直殺人而不被抓?從他最早將阿和與女友殺掉,並放火燒掉自己的房間時,我就想著就常理推斷,兩個外人死在人家中,而那個某人又不在家且事後沒回去,那這個某人不就是頭號嫌疑犯?再來他不管是潛近別人家大咧咧的住下,或者尾隨那個女子回家,既然在之後都有發現屍體,那為何找不到森田呢?怎麼說公寓、路上都該有監視器吧?可能是我太吹毛求疵,但這真的是我的疑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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