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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看到《通靈診療室》預告，還以為它是一個會通靈的治療師透過與鬼魂溝通、幫助個案超越心魔的故事，且中文片名也強化了這樣的聯想；看完電影後才發現這譯名是翻得有點偏了，英文片名 "Body" 比較接近本片的重點：對身體的凝視。

主角之一的歐嘉是個患有厭食症的女孩，她和同患厭食症的女孩們一起參加團體治療、將彼此的輪廓描在一面白牆上，並說出對輪廓的感受 -- 這是最具象化呈現本片主旨的一幕，是自我與形象的對話、更呼應了導演對國族形象的探究 (女孩們在牆上畫出輪廓、導演利用電影提出辯證)。導演自己在受訪時提到，原先希望拍攝以厭食症為主題的電影 (註 1)，但後來覺得那樣太過受限、希望能擴展探討範圍 -- 於是我們看到歐嘉被問及「為何討厭父親」，她的理由居然有「他很胖」；畫面轉到父親的夢境，他以欣賞的眼光看自己的妻子舞動老年、肥胖的身軀。


這些凝視也許有其意義，但我無法明白導演加入靈異元素的用意。父女倆始終對「鬼魂說」半信半疑，而搞笑的靈媒/治療師雖然不是有意，最終卻誤打誤撞地幫助兩人達成和解；但能達成和解的方式很多，為何非選擇超自然現象不可？鏡頭本身的態度更是曖昧不明：全片開始時，身為檢察官的父親來到一處自殺現場，注意力分散之際那名「自殺男子」竟起身離開 -- 那到底是鬼魂，或是他心不在焉、連對方是否已死都沒有好好確認？而片尾父女倆與靈媒圍坐在圓桌旁，但鏡頭轉到公寓窗外，桌邊的靈媒卻不見蹤影 -- 那到底是靈媒已經離去、或是她從來不曾存在？

在一連串對「身體」的凝視中，導演看似說了許多、實際上卻什麼也沒說；這並非指責她未透露出自身立場，但如果沒人能搞懂鏡頭到底說了什麼故事，那麼又有誰能看出其中意涵？

註 1：通靈診療室：專訪瑪寇札塔叔莫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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