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與巧合》願意三度造訪戲院的好片
真的真的跟大家推薦看看大師的輕鬆之作,每一個人一定可以在《偶然與巧合》裡找到你喜歡的元素,而今天我不過說出我感想的千百分之一。它還有好多好多地方值得細細品味,而且你知道嗎?每次看了克勞德勒路許的電影,都有起立鼓掌的衝動,就像看完一場精彩的現場表演秀一般。
能夠教電影癡在首輪時花三次錢、看三遍的電影,目前數來也只有這一部《偶然與巧合》(法文片名Hasards ou Coïncidences/英文片名Chance or Coincidence);而這個導演克勞德勒路許(Claude Lelouch),算起來,是電影癡第一個迷上的導演(之前只懂得看電影,不懂得選導演,認識導演也多數是長輩們喜歡的,不算真的迷上)。
和《戰火浮生錄》(Les Uns et les autres)一樣,音樂和舞蹈,在裡面也顯得魅力無窮,雖然分量不如 《戰》的多。1998年的《偶然與巧合》,一樣的,女主角是個舞者,男主角一個是藝術仲介商,會畫畫,更彈得一手好鋼琴;一個則是未來學和歷史講師。所以,嗯~舞台表演、芭蕾、舞蹈和音樂,在裡面,有著很顯著的地位。
如果說《男歡女愛》只是一部很好的小品,《戰火浮生錄》龐大得令人難以消化,《偶然與巧合》顯得適當而且可愛,而且在時空交錯的運用上,更加更加的成熟。
如果說《男歡女愛》講的是情愛的不可控制和無奈,《戰火浮生錄》講述的是心生無常、生命可貴、感情無價、戰爭的殘酷,《偶然與巧合》則藉由兩對男女,訴說著所謂的緣分和生命,而且難得的把幽默放了進來,而不似前二部,顯得沈重。
幽默可是在片頭就看到了。片子一開始,沒有任何預示,就看到兩隻可愛的北極熊在打架,看著看著,有著彷彿在看宣導片的感覺,更有意思的是,旁白最後還說:「接下來我們為你播放的影片是克勞德勒路許導的《偶然與巧合》。」鏡頭再慢慢拉開,嗯~看到一個小孩子在看電視。 導演可是開宗明義就在耍「笑」意。
類似《偶然與巧合》這樣的題材,看得很多,像《心靈角落》(Magnolia)、《銀色、性、男女》(Short Cut),在未看《偶然與巧合》之前,實在很難想像克勞德怎麼突破別人已用過的手法,看過之後,只能說,何以克勞德勒路許就只有克勞德勒路許,沒法取代,沒法copy。 《偶然與巧合》從結構上來說,可以說是倒述的,可是在故事的進行中,不斷的有插敘,而且插敘裡還有插敘。這樣的手法,在電影裡,不要說電影了,連小說都相當難處理。可是,觀看《偶然與巧合》卻毫不費力,一點,一點都不亂。而,這就是克勞德勒路許的功力。
片子裡有一些表現手法相當有趣,譬如,那個未來學的講師也是一表演者,他運用一些事先錄好的影像,放在舞台上一個超大螢幕,把舞台切割為二 ,當人在舞台穿梭時,就彷彿在螢幕與現實之間穿梭。影像有的是動畫,有的是黑白,有的是懷舊的泛黃色彩,有的是如實的彩色……在虛實之間,實與虛的界定,愈來愈模糊了……就像女主角梅莉安碰到的藝術仲介商皮耶所說的,在真實的世界裡,謊言是必要的。
說到謊言,嗯~在這部電影另一個很重要的元素就是「謊言」了。導演在皮耶說過一些關於「謊言」的哲學之後,他讓這兩位初初邂逅的男女說「謊」,然後用字幕,讓觀眾「看」到「實話」。例如:當皮耶問到梅莉安的兒子幾歲時,梅莉安回答五歲,而字幕打出來的是「我兒子哪是五歲,他已經八歲了。」而當我們「看」到梅莉安不斷的被皮耶吸引,不由自主的挑逗時,她自問(字幕):「 我幹嘛跟這個人喝咖啡,又跟他說這麼多浪費這些多時間幹嘛,我一點也不想跟他出去。」而後,她問皮耶,剛剛她說了多少次謊話。皮耶表示沒有,可是他在心裡卻告訴自己:「至少一次。」(字幕) 謊言與實話,在這段過手戲裡,表達得淋漓盡致。
不只是如此,他們的對白,更預示了未來,在皮耶的心裡不斷的告訴自己,眼前這個女人就是他一生當中尋找的那一位伴侶;梅莉安則不斷告訴自己,她正在做一件會讓她後悔一輩子的事。兩個人的想法是如此的南轅北轍,到底誰對呢?想真能預知未來的事。
即使像未來學講師可以透過數字計算出未來會發生的事,他一向覺得,未來所發生的事都是註定 的沒有偶然與巧合,可是當他在偶然間買到梅莉她的家庭錄影帶,卻教他一頭撞進了「偶然與巧合」。他開始鍥而不捨的尋找錄影帶中的女主角梅莉安,從他私下訪談,他漸漸明瞭,她是一名舞者,還曾小有名氣;她有 一個兒子,以及她和皮耶所發生的種種…… 一如旁白所說的,「不論幸或不幸,都值得去經歷。」這句話在片子裡重複不下三五次,更成了克勞德勒路許看待世事的哲學。他寬廣的視野,為《偶然與巧合》注入了喜劇的成分和幽默,讓它在心的沈澱更加有昇華後的濃郁。
除了一些人生哲思外,皮耶還在片子裡秀了一手好的爵士鋼琴,而正也是這場秀教梅莉安愛上了他。在寫這篇文章之際,片子的精采片段不斷在我腦海中盤旋,嗯~改天找個時間再把這齣電影看上一回。真的真的跟大家推薦看看大師的輕鬆之作,每一個人一定可以在《偶然與巧合》裡找到你喜歡的元素,而今天我不過說出我感想的千百分之一。它還有好多好多地方值得細細品味,而且你知道嗎?每次看了克勞德勒路許的電影,都有起立鼓掌的衝動,就像看完一場精彩的現場表演秀一般。
作者:蘇士尹
【電影癡聊天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