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喜劇《金剛》
她聽見他靜躺的城市地面有人這麼說:他是被美麗給害死的。那人聽說曾經是個電影導演,後來握著一張無意間獲得,據說可以得到某個神秘謎團解答的地圖,航海前往。後來他真的解開了神秘謎團,而且得意地運回,公開展示,但同時他這麼做也毀滅了他所熱愛的一切,他的熱愛。
不要,他是要我的。她突然的話語僅僅表示了逆轉的徒然。此刻她是否想起不久前的一片危顫中她力圖保持優秀演員的鎮靜特質,稱職底娛樂眼前這營養過剩的唯一觀眾。她從自己的扮演裡看見了他的扮演,那深沉的眼神和孩子般的坐姿。
喔不,她只是一個永遠演不到想演的角色的龍套演員。復又想起此刻攔抱她的另一個他在微晃船上,說:我為妳寫一齣喜劇。微晃的她的吻即是回答。但到了最後他落下而另一個他出現的那一瞬她才發現,原來喜劇是一種哀傷。
當他從麻醉劑的餘暈裡醒來,和她一樣體態與膚色的現代土著充斥眼前,落跑第一的男人、複製土著服裝舞蹈的偽裝演員、電影從來不是一切的電影導演,這些人的小丑行徑都不教他生氣,她竟然沒有出現在這裡才是他憤亂的原因。掙脫的意義並非離去,而是找尋。
當她終於現身於傷痕累累的他面前,他開心的在冰上滑出一首圓舞曲,他從來就只是個容易滿足的小孩,不擅辯解的稚嫩個性並非他所能選擇。現在他想要安靜,和她一起重新凝視遠方,他一向少個伴。
飛機、槍砲,不停擾亂他投入的時空,她都能明白,但也唯有她能明白。
他站在城市頂端起起跌跌,他沒有理由倒下,一個人的生活本須用數百倍的勇氣防禦,何況現在還多了一份愛需要守護。
終究,他的手放開了,身體如清潔的瀑布那樣滑落,輕巧,不帶一點聲響。
她聽見他靜躺的城市地面有人這麼說:他是被美麗給害死的。那人聽說曾經是個電影導演,後來握著一張無意間獲得,據說可以得到某個神秘謎團解答的地圖,航海前往。後來他真的解開了神秘謎團,而且得意地運回,公開展示,但同時他這麼做也毀滅了他所熱愛的一切,他的熱愛。
他是被美麗給害死的,這解讀足可說明他毫無成為一個電影導演的天賦。他是被孤獨給害死的,她心裡說著。
在這個喜劇的最後,你想對我說些甚麼呢?她輕輕地問沉睡中的他。
現在我可真變成「世界第八大奇景」了啊!醒著的時候當然不可能是,「景」嘛,是死的不是活的。
呵,我會記得你的幽默感。
還有,現在妳知道地球上最後一隻恐龍原來是我殺的了吧。
你活了這麼久,一個人?
別問這個,這可是齣喜劇哪。
嗯,好。
吼。
謝謝你,這是我第一次嚐到女主角的滋味。
(靜默)。
當時地面也有人這麼問:他為何要爬上頂端,將自己逼入絕境?
這個問題她沒有幫他回答,即使她也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