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四賤客和《衝擊效應》
分享到facebook
不知為何開始有失眠的困擾，只得打開電視又看了一次深夜重播第一百零八輪的「南方四賤客」。
今天，同性戀葛屁老師重返南方公園小學，而且和他的愛人金屁助教在課堂上大玩SM。原因是政府公佈了新的反歧視同志法案，如果學校因此解雇葛屁老師，他就可以申請好幾百萬的國家賠償。可惜學校和家長卻不為所動，堅持要對同志「一視同仁」，還把那些大驚小怪的學生送進了「寬容訓練營」，希望他們能和大人一樣對包容荒腔走板的葛屁老師……
我不一定認同「南方四賤客」的言論，但卻總是無法抗拒他們的「勇於冒犯」。別人討論「歧視」，他們卻跳躍了一大步來討論「反歧視」。理由是所謂的「反歧視」已經普遍到連他們自己也變成一種荒腔走板的現象：比如說虛情假意的包容，比如說被歧視者反過頭來利用反歧視的理念
(再次強調我不一定認同這些觀點)。
一、
上映中的《衝擊效應》沒有討論「反歧視」現象，而是呈現一個充滿歧視的洛杉磯，一群滿腦子種族偏見的美國人，一個奇特且充滿機緣巧合的故事。
初執導演筒的保羅海吉斯是一個上等的編劇，他的劇本充滿了精密的佈局與操弄，而且能夠透過這些精密的佈局跟操弄變化出無人能比的情緒高潮。他的編劇前作《登峰造擊》之好，可說是讓觀眾經歷了情感和理智上的雙重滿足，很遺憾的是他自編自導的《衝擊效應》卻只剩下前者，完全失去了理智上的脈絡。
模仿《心靈角落》的多線敘事 (而且是模仿得非常明顯，連音樂高潮都一樣)，《衝擊效應》一次講了好幾組人馬的故事。這些人的共同之處是他們都有種族偏見。每個角色一上場，就會立即大聲背頌一段種族歧視的樣版台詞。這個模式實在太過規律，我甚至一度以為他們模仿的其實是日本電視節目「校園瘋神榜」的屋頂告白。
整部電影就像是一張種族歧視現象的統計調查報告。不論這張報告是否包含了時間、地點、頻率、行為人的職業/性別/年齡、行為的嚴重程度以及是否有人因此受傷，我實在無法了解一張表格為何有需要拍成一部電影。是的，你告訴我了歧視是一件很普遍的事 (雖然大家早已知道)，那還有呢？除了這些，你還有打算告訴我們什麼事嗎？
不死心的我，一直耐著性子在等待電影的議題本身會有什麼跳躍一大步的進展……
二、
電影以「CRASH」為名，提示你故事會用幾場巧合的車禍讓這些人衝撞再衝撞。可惜的是，《衝擊效應》只成為奧運的花式撞車比賽 (麥可貝沒參加嗎)，三圈半的轉體之後，漂亮的落地，沒有水花但煙塵不少。技巧：滿分。意義：零分。
保羅海吉斯雀躍地像個剛從舞蹈教室下課的小女孩，不顧一切就想展現他的新舞步、新花招。透過漂亮的剪輯、複雜個故事線以及三不五時擦身(車)而過的主角，各種出奇不意的機緣巧合開始攻擊你脆弱而沒有貞操的淚腺，徹底瓦解你對於議題本身的期待。
讓人不解的是，為什麼保羅海吉斯的說故事專業沒能讓他發現，故事已被他操弄情感的巧手給引導到一個意義荒謬的結論。比如說十惡不赦的種族歧視行為人，原來也有無私勇敢的一面；比如說對種族歧視行為袖手旁觀的軟弱警察，原來也會有見義勇為的一天。你到底想暗示什麼(我想絕非是多重人格)？你到底有沒有想過你正在講什麼？
三、
《衝擊效應》非常適合拿來跟《登峰造擊》作比較，因為它們都有技巧登峰造極的劇本，來自電影事業如日中天的保羅海吉斯之手。但不同的導演給了它們截然不同的面貌。
《登峰造擊》一樣有《衝擊效應》那種精密的佈局與操弄。我想導演柯林伊斯威特會選擇這個劇本一定也是喜歡這種佈局跟操弄。但在說這個故事的時候他就讓那些佈局和操弄自生自滅，反而花了更多的心思在處理那些低調、安靜、曖昧的部份，比如好得不能再好的摩根佛利曼角色。
剪接也是一個例子。《登峰造擊》的曖昧節奏讓佈局和操弄看起來比較沒那麼荒謬。另一個例子是柯林伊斯威特如何處置他的女主角：他一點都不想在女主角的人生起伏上作文章(雖然那就是整個故事的重心)，結果他讓每一次希拉蕊史旺出場的時候都保持單純。比如說，她買了那個speed bag(?)的那一場。你可以想像導演只告訴演員以及所有工作人員說：就是高興，其他什麼都不要作。不要悲情、不要狂喜、不要感嘆……
《衝擊效應》有同樣非常出色的演員群，質感迷人的攝影，以及不可思議的音樂 (單就聆聽而言絕對是2005年最好的電影音樂之一)。可惜第一次上場的導演選擇用攝影、音樂、剪接和表演來強化他的精密的佈局與操弄。最後，保羅海吉斯終於把他的電影硬生生拖離了藝術的範疇，讓全片只剩下他對佈局與操弄技巧的得意洋洋。
四、
故事的最後，凱子、屎蛋和阿ㄆ一ㄚˇ等一行人被送到了「寬容訓練營」，結果……去你個擔擔麵，什麼訓練營嘛？根本是「寬容集中營」。台上的教官用著恐怖的口氣強逼學生默寫陳腔濫調的反歧視作文，只要寫不出來的就拖出去斃了！南方公園的學生只得一邊發抖一邊寫下他們對於歧視和寬容的心得報告。
《衝擊效應》比這些集中營的教官識相多了。因為他們不用威逼，而改用催淚彈攻勢。可是你被說服了嗎？(我甚至不知道他想說服我什麼) 你已經開始寫你的集中營心得報告了嗎？
本期焦點－【v.033】 2005/09/24
其他新鮮事兒
開眼BBS精選 (9/24)
殺人不見首尾《異底洞》 (9/24)
本周不可不看、不可不知的娛樂新聞 (9/24)
OH！美國明星也唸中國文化大學 (9/24)
百視達 、亞藝 DVD 出租排行榜 (9/24)
OH！宅變導演是7年級生 (9/24)
復仇三部曲－韓國電影奇蹟 (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