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台北電影節潛力股
《下妻物語》Kamikaze Girls
從十幾年前迷上日劇那一刻開始,我就認定全世界裝可愛、裝模作樣,還可以裝得這麼討人喜歡的,就只有日本妹了(前提:不能是恐龍日本妹)。當時,由岡田惠和撰寫腳本的日劇《戀愛Y世代:音無可憐》及《只有可愛不行嗎》(都是漫畫改編的),是我最最迷的日劇之二(不過我對《白鳥麗子》系列就沒興趣了)。我老是被榎本加奈子惺惺作態的誇張演技逗得哈哈大笑,瞬間卻又可以因為一些很微妙的情感釋放,被感動得流下幾滴眼淚。之後,除了《金法尤物》的艾兒伍茲約略達到這個迷人的「裝可愛水平」以外,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被一部電影逗得這般開懷了。而這部電影,就是《下妻物語》。尤其《戀愛Y世代:音無可憐》、《只有可愛不行嗎》的男主角岡田義德還彷彿傳承似地在《下妻物語》中軋了一個小角色,對我來說好像在標明什麼正宗性哩!
身兼編導的中島哲也拍廣告出身,自然保障了《下妻物語》亮閃閃的華麗外貌,讓童話氛圍濃厚的電影天空吹起類似宮崎駿《魔女宅急便》的暖洋洋歐風,偶而還摻入淘氣的Cult味及無厘頭漫畫色彩。然而,在撇開本身就是Lolita族的原著作者嶽本野薔薇(Takemoto Nobara)為《下妻物語》披上的蕾絲外衣與洛可可式美學後,《下妻物語》其實是一則溫暖得令人心疼的童話故事。無論是飆車暴走(土屋安娜)還是走上流美路線的Lolita族(深田宮子),兩個女生其實只是想簡簡單單地「做回自己」。兩個孤獨的女孩從建立友誼到肯定自己的溫馨過程,洋溢的其實仍是原汁原味的東洋人情味。
當然啦,深田宮子與土屋安娜兩人從外型到性格上的強烈對比與互補,挑戰自己以往偶像色彩的突破性演出,以及兩人在銀幕上所激發出的相乘化學作用(如果有頒最佳銀幕拍檔,由她倆獲獎當之無愧),絕對是《下妻物語》成功的關鍵。
《那年陽光燦爛》Machuca
相較於金馬影展近年越來越保守、越來越沒創意的選片模式,台北電影節這三年來在聞天祥主題性規劃下,反倒為台灣觀眾介紹了更多金馬忽略的奇異新片。看來台北電影節致力開發新導演的路線(金馬比較雜食、大拜拜),是有意踏著釜山影展的足跡來前進。智利導演Andres Wood的處女作《足球夢》曾在1998年第一屆台北電影節播放過,因為前幾屆台北電影節有辦國際類競賽,所以還撈到了一個台北電影獎國際類特別獎哩(當屆得評審團大獎的是西班牙片《心中的秘密》,獨立精神獎則頒給《城西無戰事》)。Andres Wood的新作《那年陽光燦爛》,跟我之前在【Au revoir les enfants(下)】裡提過的《米奇寶貝蛋》一樣,藉由兒童的眼光來看政治,但並不限縮在懷舊感傷的小格局裡,成績更勝《米》片,直追路易馬盧《童年再見》的雋永程度。
《那年陽光燦爛》的故事背景設定在七0年代阿言德主政時期的智利,從一個家境富裕的白人小孩岡札羅的角度來看社會的動盪。他看著母親紅杏出牆、他看著學校神父如何費盡心力融合族群,他和貧窮的印地安小孩馬祖卡結為好友,然後他倆同時愛上了美麗的印地安女孩西娃娜。岡札羅提供了他們對物質生活的想像,隨著他們穿梭在共產黨、軍政府的示威遊行上,他們不是去聲援他們的信仰,他們只是去遊行隊伍中販售他們商品,這是他們賴以維生的方式。腳踏車、黨旗、煉乳、香菸等物質象徵,被Andres
Wood聰明地借用為不同階級、不同黨派間,精神上的交流、聯繫方式,在未成年的兩男一女間的分享與爭執裡,性是打火機,點燃了革命,「啟蒙」了現實。然而,就如同《巴黎初體驗》The
Dreamers中的性愛三人行注定要被真實世界的政治與革命,殘忍地切割開、分離;岡札羅潛意識的優越與膽怯,貧富的過份差距,注定要殘酷地強迫這三個小孩認清現實。Andres
Wood先是輕盈活潑,然後漸趨沈重,在關鍵時刻煽情地批判著,然後,深情而感傷地,帶著遺憾向童年道別。
《決戰夜》Night Watch
徐克假如看過《決戰夜》,大概會很驚訝他在《蜀山傳》、《黑俠2》中沒拍到位的情感素描,居然給《決戰夜》辦到了。對於看完兩集《千機變》而怨聲載道的觀眾、及抱怨《凡赫辛》等好萊塢漫畫電影乾涸無趣的挑剔觀眾來說,《決戰夜》應該會是一劑良藥。拍廣告出身的導演Timur Bekmambetov教我們沒錢該怎麼拍出比美聖盔谷的大戰場面;原來就算沒技術、沒能力燒錢搞神奇CG,照樣也能利用鏡頭的角度、特寫、甚至是布景上的取巧,締造出如《駭客任務》「子彈時間」般的創意效果。從小說、電影、改編成RPG遊戲到好萊塢挹注資金拍攝這個系列的第二、三部曲,俄羅斯自家投資的《決戰夜》可真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