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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戰前人的《沙丘》魔咒:導演丹尼維勒納夫的三個挑戰


「誰能掌控香料,誰就控制了全宇宙」,這是《沙丘》小說的名言,指出作品裡作為人們爭搶的香料的重要性。而在電影界,我們或許可以說,「誰能掌控《沙丘》,誰就控制了全世界觀眾」。

「誰能掌控香料,誰就控制了全宇宙。」

這是《沙丘》小說的名言,指出這部作品裡作為人們爭搶的香料的重要性,而香料正來自沙丘,這個只要兩小時就能殺人的無情地獄,鮮少生命能在其中存活。

而在電影界,我們或許可以說,「誰能掌控《沙丘》,誰就控制了全世界觀眾」,這個堪稱最難影像化的作品,至今有幾位在影史有一定地位的導演曾挑戰過,然而都敗在其手下,而這或許並非由於他們的無能,而是因為《沙丘》這部小說就像現實生活中的沙丘一樣,表面上乍看簡單可親,實際上卻變化莫測,你越是深入它的世界,就越會為裡頭要命的深度給攫獲,如同《沙丘》這部1965年出版便轟動的科幻小說誕生於作者法蘭克赫伯特(Frank Herbert)1957年在俄勒岡州的生態學考察之中,他發現了沙丘的深度,發現了它繁複的結構,還有其之於人類的象徵意義,那不再是一大片無聊的沙子,藉由觀點的轉換,乾旱的沙丘蘊藏著豐厚的寶藏。

於是在後來的小說的早期草稿裡,在一段後來被刪掉的對話,我們可以看到這樣一段在主人公保羅與其父親間直白談論觀點轉換的重要性:

「有些事情你應該意識到。」保羅,雷托公爵說
「你是農民,這一直是亞崔迪家族的方式。」
「你是一個農民,整個星球都是你的農場。厄拉科斯也不例外。只是不同牲畜和作物的不同問題以及如何保持他們健康。當你這樣看待這一切時,很多問題就變得簡單了。」


丹尼維勒納夫也是在年少時代,看到了初版《沙丘》封面那一對神秘的藍眼睛,為其所深深吸引,隨即便一頭栽入這個世界,進入了少年保羅的成長旅程:

「一個男孩離開他的世界,不得不讓他自己適應一個新現實,適應一個新文化,以一種謙卑的姿態,去接納新的文化,以及在那些環境中存活。」

「我那時就告訴自己……有一天,我要將他拍成電影。」


當時年僅12、13歲的他甚至還跟玩伴尼古拉一同繪製《沙丘》的故事版,試圖轉換這部縈繞他們心中的小說。

男孩後來經歷了加拿大小成本電影,進入了好萊塢有更多成本拍攝,然而作為一個古老的夢,《沙丘》始終縈繞在他心中。

「我第一部作品是一對男女在沙漠中愛上了對方,事實上,是一段在沙漠中以失敗告終的愛情,這不是巧合,而是我想要探究景觀如何影響人類,自然如何喚醒內在情感。」

「之後《烈火焚身》我在其中展現了一部分沙漠,是在約旦拍攝的,我之所以記得是因為我在約旦遊走觀察。」

「我走遍了約旦,那時我對自己說,如果我要拍《沙丘》,我一定會回來取景,而我做到了哈哈。」

沙丘》導演丹尼維勒納夫

然而,邁向沙丘之路就如保羅的旅程一樣只會越加艱險,在看到丹尼維勒納夫的旅程結果前,我們可以來看看在他之前在不同意義上失敗,也在不同意義上成功的電影導演們。


亞歷山卓尤杜洛斯基成功的失敗作品



從《曠世奇片之死》(Jodorowsky's Dune,又譯《佐杜洛夫斯基的沙丘》)我們可以看到的是,曾指導出《鼴鼠》、《聖山》、《聖血》等宗教意味濃厚的智利導演亞歷山卓尤杜洛斯基,在1970年代,設想的不只是一部科幻小說的改編,而是如他的電影作品一樣,試圖給人帶來觸及靈性的宗教體驗,而非大成本製作的娛樂作品。

「這部電影本來是要改變觀察者的認知。」
「這部片會改變大眾的觀念。」
「我想創造先知。」


而如果對《沙丘》有一點認識的人就會知道,這老兄現在正要做的,是用「沙丘」的方式來打造《沙丘》,打造一個猶如主角保羅亞崔迪一樣,不只是改變現實政治的權力結構,也改變人們的精神結構的電影。

而他甚至還把自己要找的劇組成員叫做「精神戰士」,如果你只聽名單你只會覺得這傢伙真愛吹牛,但如果你知道他真的讓這些人點頭答應,你會覺得亞歷山卓尤杜洛斯基就是個瘋子,他居然找來異形的設計者H·R·吉格爾還有異形的發想者丹歐班農、超現實藝術大師達利以及其謬思阿曼達麗兒、電影大師奧森威爾斯、平克佛洛依德樂隊、阿西莫夫小說封面繪師福斯……等各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甚至還找了《2001太空漫遊》的特效師道格拉斯特蘭布,可惜亞歷山卓尤杜洛斯基不喜歡對方高傲的態度,兩人最終不歡而散。



由於預算的不斷膨脹,以及營收的難以預期,在電影籌備的最後階段他不得不找上好萊塢電影大公司們,希望有人願意投資這一項早已不被他當做只是一部電影而是某種關於人類的時代精神啟發事業,把五百萬美金的財務漏洞給補上,然而他們卻不是對亞歷山卓尤杜洛斯基的計畫敬而遠之,不然就是要求要他把指導權交出來才有可能。

而其中一間對亞歷山卓尤杜洛斯基說NO的公司,就是現在出品丹尼維勒納夫版《沙丘》的華納兄弟。

曠世奇片之死》海報

亞歷山卓尤杜洛斯基的《沙丘》草稿,美學風格強烈,只要看一眼就難以忘記其大膽生猛的設計,從飛船到服裝,都張狂多彩的像是從嘉年華中逃逸出來般,他甚至為了讓一切更令人印象深刻而去大膽竄改原著角色設定,例如把雷托公爵設定為閹人,他對法蘭克赫伯特的作品做的,似乎是一個種將表皮打碎,根據其精神重塑一切的任務,所以他並不在乎表面的細節是否符合原著。

不幸的是,他這令人瞠目結舌的計畫最終流產,版權也被拿走交予他人手中。

「當我聽到大衛林區會執導它,我很痛苦。」
「我尊敬大衛林區,他可以做到的。」
「他是當下唯一能做到的,他也會去做的。」
「我很痛苦,因為這是我的夢,卻是由另一個人去完成。」


大衛林區確實做到了。

「我說,我不會去看的,因為我會死掉。」

但最終,那個為了扮演保羅被武術訓練兩年的兒子(訓練內容是每週七天,每天六小時的操練,對一個當年只有12歲的小孩)說服了他去看這部片。

不過,亞歷山卓尤杜洛斯基並沒有死在電影院,事實上他差點笑死在電影院,而想死的人應該是大衛林區

儘管亞歷山卓尤杜洛斯基的《沙丘》沒有拍出來,但他為拍攝這部片所做的準備之影響卻無遠弗屆,你可以在之後1977年的《星際大戰四部曲:曙光乍現》看到類似的劍鬥場面、人與訓練機器的交鋒,在1984的《魔鬼終結者》看到機器對人臉的反覆分析,1980年《飛俠哥頓》裡的圓形大廳、搶眼鏡橋段、士兵的軍裝,甚至你還能在1981年非科幻類型的《法櫃奇兵》看到角色飛昇成仙,1987的《決勝時空戰區》看到類似的角色造型……都讓這部沒被拍出來的電影卻有許多非正式的繼承者。

大衛林區沙丘魔堡 (1985)》劇照

在2020年9月的一次法媒採訪中,年邁的亞歷山卓尤杜洛斯基談到了對丹尼維勒納夫版《沙丘》預告的看法,他覺得預告拍的很好,是一部花很多錢,非常昂貴的「產業電影」,但預告看來一切都太好預測,並說「產業電影」與「作者電影」是不相容的,而且「產業電影」並沒有打算改變人性或者社會的意圖,而這跟他想做的電影完全是不同的方向,他想做的《沙丘》裡頭的一切都是不可預測的,而非照搬法蘭克赫柏特的原著一顆一顆的拍。

我們不能把以上的話語當做簡單的老人酸言酸語,而是應該扣其主題作為考察丹尼維勒納夫電影成功與否的其中一個條件,那就是本片是否真的不會是一部「作者電影」而僅是「產業電影」。至少我們在先前《銀翼殺手2049》中看到的是相反的情況,充滿風格卻收入不佳,而這次丹尼維勒納夫會找到更好的平衡點嗎?


大衛林區失敗的成功作品



「我不讀科幻小說。」
「我從未聽過這本書。」
「當他們說dune的時候,我還以為是June。」


在1985年的訪談中大衛林區如是說。

似乎,會說出這樣話的人,註定會失敗,但大衛林區的失敗的原因並沒有這麼簡單,畢竟他可不是個片廠找來的張三李四,而是在心靈探索道路上,可以與前述亞歷山卓尤杜洛斯基不分軒輊的超現實教主,那個懂得用電影對觀眾大腦動私刑(lynch)的大衛他媽的林區(David fucking lynch),那時,藉由在午夜電影院如邪教小書般傳播的《橡皮頭》,還有獲得英國電影學院、奧斯卡、金球獎等多項名門正派肯定的《象人》,讓當時年僅三十幾歲他的聲勢如日中天。

作為後來開創《雙峰》以及作品長期受到核心影迷圈奉為圭臬的名導,大衛林區以其對生活詭譎的精準觀察以及人類精神的變形圖像具有很強的掌控力,他可不只是會用迷濛的幻象誘惑觀眾或者讓觀眾在虛幻世界玩耍而已,他還擅長剃除生活的雜質,讓觀眾看見他們生活中那本來就存在的恐怖,是如何透過層層變形後躲藏在觀眾周圍,就像躲在櫃子裡的外人一般看著在房間裡安然自得的觀眾。

聽起來《沙丘》是個很適合他的計畫,畢竟這個故事是關於一個纖細的貴族男孩如何藉由周遭發生的滅族慘案,發現圍繞他的重重陰謀與詭計,還有他那飄忽不定,欲待重構的身分與自我認同。

而這並非只是一條不斷向上的道路,相反地充滿著墮落與走偏的危險,他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天選之人」(chosen one)。

可是《沙丘》卻成為了大衛林區的終身創傷,事實上,當有人問他最自豪自己的哪部作品時,他說:

「我為我的每部作品自豪。」
「除了《沙丘魔堡》。」


大衛林區的《沙丘》不只花了四千萬美金的成本卻僅收獲了兩千多萬,而且原本4、5個小時長的片長更是被別人剪到剩下2小時多,就一個對畸形事物著迷的人而言,大衛林區對自己的《沙丘魔堡 (1985)》忍受力出奇的低,於是長期以來,大家的共識就是這是一部徹底失敗的作品。

但是大衛林區版《沙丘》真的這麼一無可取嗎?

雖然丹尼維勒納夫聲稱自己不會從前兩版本裡汲取風格,而是要走自己的路,但觀眾不免能發現大衛林區的最佳男主角凱爾麥克拉克蘭當年飾演保羅的髮型,竟有些類似地在「甜茶」提摩西夏勒梅所飾演的新保羅身上再現。

大衛林區沙丘魔堡 (1985)》劇照

這部電影有很多失敗的地方,有的可能是時代限制所致,比如明明是宇宙時代,每個場景卻都狹窄的令人感受不到遼闊,讓這些明明就是貴族還有高官的人們好像老鼠一樣卑微的住在類似地穴的地方,就更別說只見「沙丘」而不見作為軍事基地的「魔堡」了。至於那被砍的面目全非的故事線則會讓人覺得電影好像趕火車趕到省略了很多交代角色變化的細節,同時那完全照搬小說絮絮叨叨的角色內心獨白也令人感到煩躁(據說這部份是電影公司介入補上的),就更別說那為防身而開啟,看來卻極為突兀的像麥塊人的立場了。

但本片服裝與特效還有特殊化妝仍然有一定水準,很好的達成了小說角色那種既未來又古典的形象之影像化,你可以看到他達成了許多原著才有的東西,包括伊若琅公主開頭對觀眾回憶式的對話就像致敬小說每個篇章都會由她交代著之後會成為「曼阿迪巴」的保羅事蹟還有他身旁的相關人物。更重要的是,我們也可以藉由開頭一場皇帝晉見神祕外星生物的場景看到那個時代禁用人工智慧而得靠肉身變異的人類是如何藉由香料變形成完全不像人的生物,還有一眼就讓人感到噁心的,出於暴虐哈肯能人惡趣味,而強硬黏起的貓鼠混合賽博格,這些都是林區擅長的神祕與詭異的造型,可以看出他的用心以及推測出最終心血被電影公司糟蹋的憤怒。

當然,要全部怪罪電影公司對大衛林區的創作導致其失敗也不對,畢竟4、5個小時本來就不符合電影市場的一般規格,因此我們可以看到這次拆分成兩部分的丹尼維勒納夫版《沙丘》片長僅有兩個半,當然作為一部要投向大眾的電影時,這樣的片長也已經算長了。

丹尼維勒納夫版《沙丘》劇照

真正讓《沙丘魔堡 (1985)》令人難以忍受的,恐怕是本片從原著乍看是英雄旅程,實則反英雄的諷刺設計,並沒有在本片被展示出來,相反地保羅在本片裡成長未經鋪陳,然後就一路順遂的帶著弗瑞曼人彷彿開掛似的打回自己家族被搶走的基地,而他那具有超強超能力的小妹妹阿麗亞也開掛的毫無鋪陳地打到作為一切陰謀幕後黑手的皇帝與作為反派的哈肯能公爵面前,並輕輕鬆鬆的解決了一切問題,不只政治問題解決,甚至乾旱星球還下起大雨解決環境問題,而沒看過原著的林區當然不知道這樣處理的問題,因為原著一開始呈現的天選之人只是幌子,最終期望的還是希望藉由天選之子達成眾人的啟蒙,而非讓英雄解決一切問題然後領導一切。

因此,我們或許可以用作為忠實書迷還有場景專家的丹尼維勒納夫是否有解決大衛林區的問題作為判斷他的電影是否成功的其中一個條件。


全知觀眾的苛刻要求還有串流時代的影響,從《魔戒》到《沙丘



儘管《沙丘》與《魔戒》類型不同,但由於都有龐大的世界觀還有豐富的人物,尤其同樣作為賣座小說改編的《魔戒》與《沙丘》文本年代相近,因此電影公司也相當期盼《沙丘》能帶來同樣的效益,而這也是丹尼維勒納夫所背負的使命之一,那就是利用大銀幕電影,讓觀眾對沙丘世界產生興趣,以確保之後的相關續集或是衍生影集能順利推行,因此儘管在預告裡《沙丘》充滿丹尼維勒納夫的藝術美感,卻絕不可單純視其為他個人的圓夢之作或者只是志在衝奧。

不過《魔戒》電影化卻早了二十幾年,以致於它能夠同時進行拍攝,且拍上三部曲,而且光是第一集就超過三小時,卻仍能風靡一時,帶起全球小說還有魔戒IP的風潮,影迷甚至願意在電影院待上近十小時參與其全系列馬拉松活動,這在當代是很難想像的。

畢竟觀眾或許寧願在家舒舒服服看串流,而非舟車勞頓,冒著被感染各種版本武漢病毒的風險到影院去,同時無論是《魔戒》或是《沙丘》,這種改編自經典小說的作品,也不像《復仇者聯盟4:終局之戰》那樣完全原創的商業片,具促使觀眾第一時間進電影院得知劇情的誘惑,觀眾進電影院更多的可能是作為小說粉絲或者電影粉絲,或者基於某些明星(比如「甜茶」提摩西夏勒梅,或者「水行俠」傑森摩莫亞,以及「MJ」千黛亞等……)

丹尼維勒納夫版《沙丘》劇照

因此小說改編的電影其成功與否如何判定?除了對照小說與電影文本檢視其改動的優劣,恐怕還是要回歸到前述各種元素,能不能讓電影院裡的觀眾喜歡電影本身,並從電影本身開啟對整個世界的著迷,如同漫威的漫威宇宙其實是透過各種單集式英雄/明星,進行角色到世界觀的連結來確保穩定收益的,你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驚奇隊長》是誰或者《黑豹》是誰,但因為他們都隸屬於同一宇宙,所以你還是會乖乖去買票繳漫威宇宙稅,免得看不懂那種牽涉多名英雄的大事件(例如《美國隊長3:英雄內戰》、《復仇者聯盟》系列……等等)。

沙丘》是否有蘊藏這樣的潛力而不會又淪為一部優秀卻小眾的作品,就有待丹尼維勒納夫的雕琢以及電影公司的規劃。

更重要的是,觀眾能坐的住嗎?

如何鎮住電影院觀眾也將會是丹尼維勒納夫的其中一個難題,當然對於電影影迷(換言之就是那些以看各種電影為樂的,像我一樣可愛又忠誠每週上電影院做禮拜的瘋子們)而言,丹尼維勒納夫低調而沉穩的鏡頭語言和場面調度,還有越加熟練的演員執導,總是具有一定的吸引力,而其對人類與世界疏離,並因此嘗試以各種方式交會的探索以及挫敗,以及關於身邊謎團探索的殘酷終點,也總能讓人看的為之動容,且留下如創傷般的餘韻,久久消之不去。

但這不重要。

問題在於這整個「沙丘計畫」從一開始就不只是面向影迷而來,如何讓平常只會去看《尚氣與十環傳奇》的觀眾(他可能根本不知道導演是誰,畢竟丹尼維勒納夫又不像諾蘭那樣藉由蝙蝠俠系列收穫了一大票非影迷觀眾)進來看《沙丘》,又或者進來之後不會睡在裡面,然後出去之後跟大家說「這又是一部很美但很悶的藝術片」,這同樣也是丹尼維勒納夫需要處理的問題,希望他有意識到這點並找到了解決的方法。

因為現在這個時代已經容不下三部曲(看看星戰新三部曲那隨集數推進每下愈況的票房)了。

而他只有兩部曲的額度,第一部還比第二部重要許多。

至於走得更前面的《魔戒》最新的系列改編將在哪上映?

不在電影院、不在大銀幕,而是在亞馬遜的串流平台Amazon Prime Video所發佈的同名劇集《魔戒》,當然《沙丘》也打算奮起直追,因此儘管電影目前還沒上映,也還無法確定觀眾反應,卻已經在進行其衍生前傳電視劇《沙丘:姐妹會》(而這與《魔戒》如出一轍,因為該劇集也是前傳性質)的拍攝,甚至可能已經拍好了。

現在可是串流時代,光是串流觀眾就看不完了,更何況當你整部電影用上大量IMAX鏡頭,觀眾想完整體驗還得到遙遠IMAX電影院而非一般影廳看的電影?

不過大眾也畢竟全無耐心,否則我們就難以解釋超過三個小時的《復仇者聯盟4:終局之戰》可以賣到27億,或許並非觀眾的耐心問題,而是在選擇更多的當代,觀眾的標準早已提昇,他們不願再當那個花了錢,坐在電影院,若非電影太糟糕,總能硬生生看完的傻瓜,他們仍然有熱情耗費自己的生命在這些電影上,只是你得先向他們證明這一切足夠美好,而且越快越精準越好


註定偉大的成功,或失敗?



沙丘》,這個曾風靡世界,媲美《魔戒》、直追《基地》(作者法蘭克赫伯特本身也是《基地》作者阿西莫夫的粉絲)的小說,在遊戲、電影、電視劇的各種轉譯後,即將再次登上大銀幕與觀眾見面,你可以等電影下檔在電腦或電視上看,或者進入你能找到的最大的電影院,以同時代人的身分見證影史的時刻。

見證是丹尼維勒納夫戰勝《沙丘》魔咒?還是《沙丘》魔咒戰勝了丹尼維勒納夫?如同是憤怒的紅牛戰勝憤怒的鬥牛士?或者憤怒的鬥牛士戰勝憤怒的紅牛?

又或者置身其外,錯過今年最值得看大銀幕的一部電影,但你絕不會錯過它引起的話題,沒有看的你會被捲進去,在沙塵暴中想像著它會是什麼模樣,而有看的你則會被吸入其中,被壓在座椅上,試圖用全部的感官感受這隻龐大而安靜的古老巨獸,唯有在電影院裡,它才能在黑暗中從不可名狀的混沌逐漸現形,以最熱的溫度,燒灼觀眾的眼睛,刺眼的彷彿觀眾從未見過光一樣。

它來自一個男孩童年的夢想。
來自兩位導演挑戰後所留下的殘骸。
來自一個記者的生態學調查。
來自人類意識深處的訊息。

它是《沙丘》。


無論失敗或者是成功,它註定偉大,註定被記載下來。

「觀眾為什麼要去看電影?是因為要在影像的詩意中找到感動。」

很快的,我們就會知道感動是否存在。

作者:Lizard 【Lizard的海底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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