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觀後感:秩序之外的鬧劇
「是我的問題,或是這個社會太瘋狂」?電影《小丑》的精采呼應這分提問,導演陶德菲利普斯將人們習慣標籤小丑的歷程顛倒,成了觀看一個在社會中的個體,如何被社會塑造成真正的小丑。
《小丑》是曾拍攝限制級喜劇片《醉後大丈夫》的導演陶德菲利普斯(Todd Phillips)執導,陶德菲利普斯與史考特席佛(Scott Silver)共同編劇。編導著重挖掘故事主人公「小丑」的人性情感,跳脫好萊塢漫畫超級英雄常見的動作、娛樂、英雄的成長路線,將虛構的漫畫反派角色,創作成能呼應我們身處現代社會的警世寓言,作為我們熟悉的英雄旅程的相對面。當一群英雄被世界及內心召喚,維持著常規秩序,有另一群人無法融入社會之中,被看作失能與被嘲弄的對象,更甚者,他們因不符合社會的規範行為而被視為「不正常」,被推至社會邊緣;而電影戲劇史中,有些角色常被視為好笑的異類、做出偏離社會道德規範的行為,其中一個便是小丑。
這次在電影中,導演陶德菲利普斯將人們習慣標籤小丑的歷程,顛倒成了看一個在社會中的個體,如何被社會塑造成真正的小丑,並令人感同身受。劇情描述,亞瑟佛萊克(瓦昆菲尼克斯 飾演)是高譚市的底層,有神經性、無法控制的笑聲與精神疾病,雖然如此,他仍以母親對他的期待:當一個為社會帶來歡笑與快樂的人為志。然而,當他的努力付諸流水,他和社會的連結一一破碎,他逐漸轉變為我們認識的「小丑」。
編導在電影中運用了層層的場景、人物情節、近景與遠景的鏡頭,冰島女音樂家希爾杜(Hildur Guðnadóttir)連綿不斷的配樂,傳達給觀者小丑的內心感受和小丑與社會間的相互影響;雖然角色與城市都是虛構的,卻對當代社會有細膩的觀察重現,觀眾能感受影片世界與自己的世界有所連結以及相映,高譚市堆積的垃圾罷工、亞瑟所住的破敗公寓與他必經的長階梯,讓人無法理解的神經性笑聲和政府縮減諮詢與藥物的福利制度。
其中演員瓦昆菲尼克斯為小丑的角色有深刻的轉變,也將轉變的心境表達的驚人。
最初,電影裡的亞瑟因自己的格格不入與問題,感到痛苦萬分,他感受被社會遺棄,僅靠母親的期望與對友誼愛情滋生的想像支撐,但當他去找尋自己的身世,事實卻讓他從「我的生命是一場悲劇」轉換到「原來我的生命是一場鬧劇」,他不是被社會遺棄,事實上,他本來就不屬社會的一分子,童年的經歷令他像是社會之外的「異類」,他的精神疾病與負面念頭更像是與生俱來的「生理缺陷」。亦即,小丑之所以為「小丑」,不是他為社會帶來歡笑與笑聲,而是他本身對社會來說,就是怪異荒謬與非理性的存在,偏離了常規,才引發人們對他的訕笑。這或許也是編導借電影還原了小丑這個角色本來的原型與意義。
電影《小丑》突顯了維護社會和諧的道德秩序的強化,與在其中無法符合秩序與正常而感到痛苦的人、毫無辦法進入到社會,我們可能會像亞瑟一樣,發出類似的疑問:「是我的問題,或是這個社會太瘋狂?」相同地,正因電影被視作藝術性的表達形式之一,嚴肅的藝術可以無關道德,甚至挑戰道德,而當《小丑》呈現出偏離社會道德秩序的內容與價值時,在好萊塢電影接觸觀眾之廣(以及美國槍枝問題),社會或許直覺地做出了最真實的反應,期盼它總能更「正常」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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