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eWeekly ﹥Content

這不是金城武?!沒有保存期限的純真,只當演員的神隱巨星


不想經營「金城武」這個身分的形象,因為他只想當演員。《擺渡人》大膽化身男神經卻角逐金馬影帝,而讓影迷最深刻的莫過於他那即便以《重慶森林》走紅,仍像是沒有保存期限的純真。在《墮落天使》修復上映之際,就來會會認真演戲的神隱巨星金城武!

金城武可說是影視圈少見的神隱男神。美得不真實、千年一遇般的俊俏外貌吸引無數粉絲,以王家衛的《重慶森林》、《墮落天使》展現表演實力並展開跨國際的演藝生涯,但私底下卻幾乎神祕不見光。有人說他已經悄悄結婚、有人稱他是最帥宅男,而跟他合拍多部作品的陳可辛則說他其實很普通?!但也因此真實。原來他的神祕,只是想保有私生活的純粹;不想經營「金城武」這個身分的形象,因為他只想當演員:「重點是要看到我演出來的角色,你知道我是誰幹嘛?我一定不是大家想像中那個金城武啊!」甚至對於褪去「金城武」外衣後的自己給出很玄的剖析:「如果我今天不是我,我可能還在尋找我吧。他是金城武,但可能他同時還是我。」

在台4K修復上映的《墮落天使

從港台紅到日本!被封為最帥宅男的台灣四小天王:

不過在認識螢幕前的金城武這個人之前,得先來好好說說他的名字。1973年出生於台灣台北的他,母親是台灣人,父親是來自沖繩的商人。因此他其實不姓「金」,而是日本姓氏「金城」。由於他於十一日誕生,兩字合而為「士」,和他的名字「武」組成的武士,是父親對他的期許。說到他入行的原因,其實也挺單純的,就只是想要有自己的經濟能力去買一台摩托車。他接拍了廣告而被福隆製作公司相中,簽約後曾和師姐劉若英被派到錄音室當陳昇的助理。憑著鄉土劇《草地狀元》(Grassland Champion,1991)登上小螢幕,1992年還出了自己的第一張國、台語專輯《分手的夜裡》。不過演戲初體驗其實讓他險些尷尬癌發作,因為第一句台詞就NG 26次:「拍戲地點在廟口,搭檔演員雖未說話,圍觀群眾卻笑成一團,我丟臉到只想逃回家。」

影壇方面,則以杜琪峰的動作科幻港片《現代豪俠傳》(1993)作為登場處女作。尚未走紅前,他在香港友人的帶領下吃遍他最愛的街頭小吃。對平價美食的喜愛,連約他到日本高級餐廳吃飯的陳可辛都有一段金城武揪自己下回聚餐「去別的餐廳,食物一樣的好,但便宜很多」的記憶。不過自從他以《重慶森林》(1994)打開知名度後,便得忍痛揮別拋頭露面吃小吃的時光,只能外帶回車上完食。但不可否認的是,《重慶森林》打動眾多少女心的的癡情形象,以及在《墮落天使》(1995)化身純情怪咖男,才讓他生動自然的演技被看見。加上他國、台、粵、英、日語都會通的多聲道專長,這位90年代的台灣四小天王就此從港台發展到日本去。

重慶森林

在港日合拍的《不夜城》(1998)裡,遭現實所逼的漂泊與孤獨感,讓他在日本掀起金城武旋風。《神啊!請多給我一點時間》(God, Please Give Me More Time,1998)則以孤僻傲慢的音樂製作人一角,日劇學院賞的最佳男主角獎、高收視率雙收。連中國名導張藝謀都決定由他和劉德華章子怡主演武俠片《十面埋伏》(2004),奠定亞洲火紅巨星的地位。而和他合作多次的陳可辛則常在訪問中提及他有多難約,像是等了他十年才拍的《如果‧愛》(2005)、多次親捧《投名狀》(2007)劇本從香港飛到日本見他,還有他以和網友約好上線聊天為由拒絕陳可辛的聚餐邀約。難怪他會被外界封為最帥宅男,不過對此他有話要說:「我平常也愛看書、看電影,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只愛寫打電動?」

明明神祕如他,卻是陳可辛眼中很真實的一個人!認真演戲的神隱巨星:

陳可辛作品裡的金城武,是《如果‧愛》(2005)對舊愛周迅無法忘懷的演員,兩人演唱的〈十字街頭〉榮獲金馬獎的最佳原創電影歌曲獎。《投名狀》(2007)則以剛烈與野性形象,讓觀眾看到不同於以往作品裡的樣貌。事實上,在拍片現場他也推翻別人對他的想像。他的距離感讓陳可辛本來以為他比較不會溝通,結果發現他是這部片問最多問題的人,只因金城武想摸清楚角色的感覺。他曾說:「要看到這些完整的東西(劇本),我才能去思考我到底能不能演,能不能符合劇組的期待。我不能接受那種好像可以又好像不可以的感覺。」認真看待細節的做事風格,搬到拍廣告也是如此。難怪他接拍的航空公司廣告【I See You】(2013)可以夯到取景的台東池上,都有棵以他命名、吸引眾多遊客到此一遊的金城武樹。

【I See You】

而卸下演員身份時,明明神祕如他,很真實的一個人卻是陳可辛對他的評價:「你看到他什麼、你得到什麼,這裡面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覺得這一點,作為合作夥伴、朋友,都很重要。」連他受訪時說自己其實沒自信也是真話,或許是因為他很早就認知到影迷眼中的「金城武」和實際上的「金城武」是不會一樣的。他曾提到粉絲們一見到他,只要完成「尖叫、簽名、合照」這三件事,就留他一人傻傻站在那,那好笑又有點無奈的經驗。不過比起自己,他更希望留在觀眾心中是他詮釋的角色本身。因此過了宣傳期就說:「要沒有人注意我,那就是最好的獎賞了。」一下戲幾乎呈現神隱狀態,因為:「其實我們是一樣的,要把工作做好,但不必完全把自己牽扯進去。」

對他而言,作品能打動觀眾就是這項演員工作最大的樂趣與動力。若今天不演戲了呢?那他認為自己會種田、種樹和養豬、養牛。讓人想起他在《赤壁》(2008)詮釋諸葛亮而被日媒問到若出生在三國時代會是誰時,他所說的:「我應該是普通的農民吧。我想我當不了武將,因為我不擅長打仗。」事實上,他也曾自問:「有一天醒來,發現自己五、六十歲了。那時候即使可以說我是最有名的大明星,那又怎麼樣?我能不能實實在在感覺到自己在生活呢?」因此擺在他的職業演員之前的,想必就是他最珍視而用心保護的生活。如此絕對的切割,在社群網絡非常發達的今日,卻沒有讓他流失影迷的支持。反而在演戲上的專業,讓他的巨星地位,過了三十年仍屹立不搖。

赤壁

擺渡人》男神被毀卻角逐金馬影帝!最深刻的莫過於他那像是沒有保存期限的純真:

影壇在走,專業要有,但還是不得不羨慕並大讚金城武那保養得宜的帥臉。他曾在《赤壁》(2008)迷得林志玲看他的臉看呆了,讓導演吳宇森趕緊喊卡:「小喬,你忘給魯肅倒茶了!」《喜歡你》(2017)的搭檔周冬雨直呼:「開拍前第一次和他見面,我就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是男神啊!」不過就算是男神,和吳宇森合作下一部系列電影《太平輪:亂世浮生》(2014)、《太平輪:驚濤摯愛》(2015),還是很敬業在寒天低溫下泡在水池裡數個小時,以拍攝片中的船難場面。而在《擺渡人》(2016)飾演酒吧老闆梁朝偉那天真執著到不行的死黨兼合夥人,雖然大膽顛覆以往帥氣模樣的造型與喜感演出,讓不少粉絲大喊男神被毀了,但確實帶來耳目一新的驚喜感。

擺渡人

以《擺渡人》榮獲金馬獎最佳造型設計獎張兆康笑說:「把金城武從男神變男神經,是王導(製片王家衛)的想法。」但厲害的是金城武還把男神經演到首度角逐金馬獎影帝寶座。如果真的不能接受形象改造太多的《擺渡人》,隔年上映的《喜歡你》(2017)想必能安撫不少影迷的心,這次是個刻薄的美食專家兼總裁,和片中大剌剌的神廚周冬雨擦出反差卻很可愛的戀愛火花。兩人食用河豚中毒的扮蠢橋段,更是粉紅色泡泡吹不完地笑翻又羨煞眾人。不過金城武烙印在許多觀眾心中最深的浪漫角色,想必少不了《重慶森林》(1994)吃鳳梨罐頭一個月、痴心等前女友回頭的警察223,以及《墮落天使》(1995)不說話卻內心os一堆、肢體動作逗趣得讓觀眾接收到他的單純與純情的天使3號。

喜歡你

這兩部片的導演王家衛曾形容:「張國榮的眼睛裡有故事,梁朝偉的眼睛裡有黑洞,金城武的眼睛裡有人生。」並比喻:「金城武眼神裡永遠是他十七、八歲的樣子,只要你給他一朵花,他便能還你整個春天。」而對金城武來說,演出王家衛的電影則帶來前所未有的刺激與快樂,受其啟蒙甚深:「參與王家衛的電影,那時對我來講就是—怎麼這麼好玩!他沒有劇本,總說:明天再重拍同一場,哎,昨天拍的不要了。」不受陳規侷限地揮灑藝術自由的色彩,或許是今日再看這些舊作,仍如臨新世界般炫目迷人的原因。而他靈魂深處透著像是沒有保存期限的純真,更是這幾年於螢幕前為觀眾帶來更多驚喜的同時,仍在影迷心中始終如一的可貴。

在台4K修復上映的《墮落天使

作者:Joanna

本期焦點-【v.798】 2021/0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