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味的轉折:專訪《五星級魚干女》林孝謙、周厚安
周厚安認為《五星級魚干女》透過角色觀點的交錯、穿插,來立體化一個文化交流的有趣故事。這個有趣故事,卻也覆蓋著一個固有的傳統價值。
在《五星級魚干女》裡,不敵經濟低迷的北投旅館,換手嫩咖女老闆,又碰上一個打工換宿的美國帥哥,心頭小鹿「互撞」之餘,旅館又埋藏什麼長達數十年的秘密呢?
本片導演林孝謙過去拍過《街角的小王子》、《與愛別離》、《回到愛開始的地方》等片。在他眼裡,台灣兼容了日本、美國文化,並在台灣人樂觀天性下,有著以笑淚面對困厄的人生態度。這種態度無疑跨越了地域性,電影裡這座遭逢困頓的旅館,正宛如整個台灣,或一個家庭,甚至可引申為扎根於此地的你我。「我從小在高雄長大,奶奶受的是日本教育,長大後,我到美國念書。某種角度來說,這部片是我寫給台灣的一封情書。」
林孝謙表示,片中安排百分之八十的室內戲,用意在於逼劇中人在時限內對窘迫困境提出答覆。他認為喜劇所承載的肢體語言,往往具備跨越文化、邏輯的特性,如同韓國富川奇幻影展的觀眾即便語言不通,也一樣能被逗得開心。
至於《五星級魚干女》故事主場景,設在知名觀光景點北投,林孝謙認為,這個地點,自日據時代以來,不論以經濟、社會、環境來說,都是文化保留最完整、最具標誌性的地方。雖為「台北愛情捷運系列電影」其中一部,但本片抓取台北景致,卻不刻意凸顯「置入性」的視角,從北投到新北投,在他眼中,放慢的捷運車速,自然而然流露出一抹不鋪張的氣息,有感受的人,自然會成為來客。
跟高雄電影節放映的版本相比,這個正式上映版本,做了很多減法,故事更為緊湊,「靈敏度」快上觀眾半拍,旁白亦有三成以上的調動,為讓說法更貼近你我。《五星級魚干女》古今交錯的敘事,有重現舊時代語境的企圖,現在式的旁白,則交由身為美國人的Allen以英文訴說,後設、跳躍的語言時空,饒富趣味地遙繫起美、日、台三者埋藏於歷史地圖的懷舊氛圍,隨著拍攝進度的推展,這股特殊時代氣味,亦隨之濃烈。
林孝謙說:「本片要稱為男主角Allen的馬可波羅東遊記,亦未嘗不可!」飾演男主角Allen的周厚安,其老爸大有來頭,原來,他正是國民歌手周華健的兒子。或許,大家不免先入為主認定老外演老外並不難,然而事實上,要中文厲害、台語也通的周厚安演一個不懂中文的老外,才是挑戰演技。
中文這麼流利,演一個不諳中文的老外,他覺得是個很新鮮的經驗,「喜劇目的就是逗趣,我倒沒有詳細地去研究一個外國人講中文的腔調,像我媽在台灣生活三十幾年,她講中文也帶有自己的口音。其中,一場與淑芳姊告別的戲,讓我格外有感觸——其情節應證了我母親灌輸我的一種觀念:你就算聽不懂一個人的語言,也一定聽得懂他的人情跟默契,可以接收到他的頻率。」
周厚安表示自己從小就愛耍寶、搶鋒頭,媽媽很支持他,直到國中首次嘗試戲劇演出,從此愛上了表演「儘管我的舞台經驗多過電影,但Allen這個帶點後設色彩的角色,加上以大量風格化的演繹來跟觀眾建立聯繫,其角色基礎跟舞台劇滿像的。」
聊到與柯佳嬿的合作,周厚安眉開眼笑:「我非常幸運,因為佳嬿非常專業、客氣,我們很聊得來,也因此聊出默契來,更為角色創造出獨特的節奏,不會互相搶戲,這是很健康的一個關係。」他認為《五星級魚干女》透過角色觀點的交錯、穿插,來立體化一個文化交流的有趣故事。這個有趣故事,卻也覆蓋著一個固有的傳統價值。在周厚安眼中,孝謙導演很懂他的題材,也懂得推銷,是行銷員也是藝術家,很多小細節都能兼顧到,和藹可親之外,亦有其嚴肅、專注的一面。
跨時空也跨文化的《五星級魚干女》,可說名副其實具備了「古、今、中、外」的元素,笑鬧之餘,也帶來可觀反思,應可引發不少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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