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護士》醫院關燈之後
《鬼護士》偏向屬於傳統的Jump scare類型,時常倚靠音效來達到嚇人效果,然而過程中導演柯琳娜費絲有放入自己的一些小巧思,讓電影看來又沒那麼一般,但還是和預期的有很大的落差。
若按照原片名「The Power」來解釋的話,導演柯琳娜費絲想談的其實是在那個男性主義至上、女性沒有多少發話權的年代底下,因為權力與地位的失衡、不對等所不時發生的憾事,或者說是「不能說的秘密」。之所以中文片名取作《鬼護士》只能說是個噱頭,雖然確實電影情節是也和鬼、護士相關,不過就意義上來說這樣命名還是沒辦法和電影核心有多大關聯。但說歸說,即使你從片名與後段的劇情發展能夠大致猜想到導演柯琳娜費絲的用意與想法,然而看完《鬼護士》並不覺得她有成功做到想做的、有說到想說的,她將一個很通俗的、發生在醫院裡的詭異故事講的不是很好,很大的原因在於她的敘事手法,即便看到後半段會發現是別有用意,可前半段的略為混亂已然讓觀眾產生於理解上的困擾,其試著用三位女孩的悲傷共感來帶出權力之腐敗,以及女性長期受到男性壓迫卻不敢吭聲的堪憂處境的企圖,亦因此得不到多少成效。
「常死人的地方,根本不該把燈關掉。」
從前幾年的《鬼關燈》就能知道,關燈這個動作,還有關燈後陷入的黑暗能夠製造出很多效果,「黑暗裡總是存在未知」這樣的認知會讓人無意識間感到恐懼,加上《鬼護士》主場景設定在風水中的陰煞之地「醫院」裡,在醫院中執勤大夜班已經很可怕了,更何況還是在斷電、只能提油燈視察病房的情況下,在導演柯琳娜費絲重重安排下,《鬼護士》著實已經達到觀眾心裡預期會被嚇到的等級所該有的條件。不過誠如前述,《鬼護士》的前半段既沉悶又雜亂,幾乎浪費掉了不須刻意營造就形成的氣氛,使得觀眾在漫漫黑夜裡不停消耗耐心、在一片混亂裡看的是一頭霧水,時常有還不太知道發生什麼事,結果又很快跳到下個部分的情形出現,例如可能這秒瓦萊麗剛遇到怪事昏厥,下秒鐘就看到她如沒事般繼續提著油燈晃,然後過沒多久又碰上怪事再昏倒、接著再起來沒事繼續...。
直到後半段才讓我回過神,除了飾演瓦萊麗的蘿絲威廉斯遭附身後的模樣著實嚇人外,許多原來在前半段的意義未明的橋段與畫面都有了交代,如兒童病房上的塗鴉,那位比著噓的女孩圖畫,到後來才明白那其實是種給觀眾的提示,提示著觀眾所發生在這間醫院裡、被上頭極力掩蓋的醜事,而前面對我來說是干擾的莫名畫面,全身著火的小納、被蒙住雙眼尖叫的芭芭拉等,都跟著瓦萊麗意識到自己遭到小女孩莎芭口中的「骯髒的蓋兒」附身利用後茅塞頓開,當觀眾看著瓦萊麗數次的遭遇怪事,從有意識與無意識間的反覆過程中,她腦海裡的那些畫面其實都是她遭附身後所做的事,其中亦夾雜不少蓋兒生前的回憶片段,也就是觀眾所看見的混亂是瓦萊麗與蓋兒兩人共享意識後的結果。
但可惜的是《鬼護士》後繼無力,收的力道未能延續後半好不容易起色的段落,揭穿這棟醫院真相的方式拙劣粗糙,連與拆穿醫生假道貌岸然的手法同樣如此,然最使人錯愕的,莫過於瓦萊麗對著富蘭克林質問發生在蓋兒身上的事是不是他做的時候,男方不反駁直接承認,而女方竟然就傻傻的跟著對方到地下室,看到這裡錯愕滿點,到底要怎樣的發展才會走到這一步,就算說是為了保護莎芭,我也不太認為瓦萊麗需要親自涉險,畢竟當時在已經恢復電力的白天醫院裡,有許多的醫護人員也有其他病人在,富蘭克林不太能夠光天化日之下帶莎芭去做壞事,當然若要以「護士(女性)不允許向醫生(男性)攀談」,於是只好私底下解決這點來解釋似乎就勉強還行。
只是當看到富蘭克林就這樣被輕易解決還是感到錯愕莫名。
導演柯琳娜費絲擅於用迂迴的方式來交代事情,包含牆上的塗鴉暗示了醫院醜事、或是瓦萊麗的過去不堪回憶與莎芭即將可能面對到的未來傷害等,都在角色彼此間的談話間能拼湊出全貌,這樣子不直接明講而是要觀眾自行從中領會、意識的編排滿有趣的惟就是要花些時間來去適應、消化。另一點可惜的地方是,電影有好的立意與核心議題,但整體看來無論從何種角度切入都過於薄弱,對於導演柯琳娜費絲從瓦萊麗、蓋兒與莎芭所遭遇的事情試圖做出的無聲控訴感受不到強烈的企圖心,對我自己來說是被部分的雜亂段落與角色關係的微跳影響所致。
《鬼護士》偏向屬於傳統的Jump scare類型,時常倚靠音效來達到嚇人效果,然而過程中導演柯琳娜費絲有放入自己的一些小巧思,讓電影看來又沒那麼一般,於氣氛堆疊上是有到位的,但還是和預期的有很大的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