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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解銀幕光影:專訪《很久沒有敬我了妳》導演吳米森


或許多數人會順理成章地以為,是歌舞劇的成功,催生了本片的拍攝。對此,吳米森說明道:「電影和歌舞劇其實是從同一個起點開始發展的……」



睽違多時的導演吳米森,繼上一部迷離、奇幻的《松鼠自殺事件》後,這次,推出融合歌舞劇與原住民文化的劇情長片《很久沒有敬我了妳》,題材與規格都讓人眼睛一亮。



本片有個熱鬧轟烈的原型——也就是角頭音樂於2010年推出的原住民多媒體歌舞劇《很久沒有敬我了你》,此劇當時在國家音樂廳舉辦三場世界首演,堪稱好評爆表,盛況空前。



或許多數人會順理成章地以為,是歌舞劇的成功,催生了電影的拍攝。對此,吳米森說明道:「電影和歌舞劇其實是從同一個起點開始發展的,當然,電影的籌拍,花了更多時間,角色的設定也很不一樣,比方歌舞劇的指揮家是男生,兩版本情節裡的人物關係,也大不相同,所以片名會有『妳』和『你』之別。」

他知道,或許過去看過、並喜愛音樂劇的人,會很擔心大銀幕無法順利轉譯舞台的熱力與臨場感,吳米森表示自己很清楚,電影不是萬能,尤其音樂的元素、內涵,要透過影像元素轉化成功,絕非易事。

舞台劇與電影畢竟是兩種截然不同的載體,處理《很久沒有敬我了妳》這個劇本,他在部分橋段加入了一些比較後設的元素,諸些操作,連結了一些人性、一些諷喻,其中揶揄了文化人對國家補助的又愛又恨,令人捧腹,「這倒不是對業界觀察,我看的是社會文化面,這個政策後端的那個根基問題。倒也談不上嘲諷,而是捕捉了哪些人會口口聲聲說我是文化人,罵它卻也都享用其成果這個矛盾的現象。」



又如「釣魚台是我們的!」這句口號在本片中出現不只一次,吳米森也有感而發:「我能想像這句話屆時會被放大解讀——台灣很奇怪,拍個電影,對白遣詞用字要字斟句酌,以免得罪社福團體,又不能跟政治扯上關係,免得被有心人士扣帽子大作文章——拍電影若要保持真空無菌,豈不自討沒趣?相對於好萊塢電影洋洋灑灑、暢所欲言,國片處境不也反映出國人對電影產業的嚴苛與狹隘?」

這次《很久沒有敬我了妳》形式和風格都和《松鼠自殺事件》大異其趣,吳米森表示有人曾說他是對商業妥協,「我覺得這沒有妥不妥協的問題,我們不是活在梵谷的時代。每一種藝術形式,都是商品的一種,都有其行銷操作的模式——我不信你賣咖啡或喊聲歡迎光臨,那個微笑是百分百發自內心的。作為一個導演,就要用盡方法讓更多人來Enjoy這部電影。一部片的浩大工程,是很多人的心力,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能夠達成,換言之,身為一個掌舵者,我更要有使命感,不但要兼顧票房考量,也必須將文化現象給描繪出來。」



過往多部電影,邀請日本演員參與演出,吳米森不諱言對日本元素有些專注跟好奇,他也說,台灣電影斷層太久,沒有太多內功扎實的演員可選擇,找當紅明星,又有點怪怪的。這次加藤佑紀挑大樑飾演女主角封或芸,她身上的異國特質相當程度契合了喝過洋墨水的封或芸一角,其中童人多、封或芸亦敵亦友亦曖昧的關係,亦耐人尋味……

不過,對吳米森來說,《很久沒有敬我了妳》整部片最大的挑戰倒不是場面調度或場景搭造,最難的是精神上的整合。他認為,拍電影,除了駕馭場面的能力,對精神內涵的思考、統整格外重要,《很久沒有敬我了妳》就是一部企圖拋卻舞台光熱,試以破解銀幕光影的誠意之作。

作者:保溫冰

本期焦點-【v.483】 2015/01/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