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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劇的、可愛的、悲劇的中國殭屍片


說起中國殭屍,嗯,和西洋殭屍很不一樣,西洋殭屍是用走的奔的,中國的殭屍,是用跳的。

原本殭屍的定義是「屍體僵硬不腐時稱為殭屍」,會動的「活死人」嚴格上來說,應該是「屍變」而來。《閱微草堂筆記》曾對殭屍的形貌作出描述:「白毛遍體,目赤如丹砂,指如曲勾,齒露唇外如利刃……接吻噓氣,血腥貫鼻……。」
最早在華語電影中出現的殭屍,應該是1956由王天林執導(王晶的父視)的《湘西趕屍記》,根據維基百科的資料:「趕屍也稱移靈,俗稱吆死人,是中國湘西和印尼南蘇拉威西省托拉雅地區的一種運送在他鄉死去的本地人遺體回鄉的技法。」

1980年代從「湘西趕屍」傳說而創作的《暫時停止呼吸》(港:殭屍先生)《一見發財》(港:殭屍翻生)系列電影(劉觀偉導),樹立了殭屍電影的重要元素──殭屍身著清朝官服,手臂向前伸直,跳躍前進;當人暫時停止呼吸時,它就尋不到生人的氣息;而糯米可以用來防止屍變;把符貼在殭屍的前額,可以讓殭屍睡著不動;以及鏡子或八卦、桃木劍、法鈴、墨斗線等法器,而建立起中國殭屍電影風格,並興起一陣拍殭屍電影的風潮,袁和平導演也導了《殭屍怕怕》、黃鷹(沒錯也是那個寫武俠小說的)導的《捉鬼特訓班》(港:猛鬼學堂),還打進日本市場,甚至到了1995年拍了港劇《殭屍道長》《殭屍道長II》一樣都很受歡迎。

中國殭屍片和西洋殭屍片一開始的走向,就不大一樣,西洋殭屍片是以恐怖片有點像末日題材;因為被殭屍咬到會變殭屍,所以殭屍是一種傳染病,以致生人,會愈來愈少。中國殭屍片走的風格是帶著恐怖氛圍的喜劇手法,所以,會有很衰的許冠英,被殭屍咬了,還沒完全變殭屍,還要忙著滅殭屍。話說許冠英曾因《暫時停止呼吸》文才一角獲得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配角的提名,但他堅持「自己應是主角」為由拒絕,成為史上唯一拒絕金像獎提名的演員。



這一系列電影,捧紅了飾演道長的林正英,且他演過的殭屍電影不勝枚舉:1985《暫時停止呼吸》、1986《暫時停止呼吸續集》(港:殭屍家族)、1987《靈幻先生》、1989《一眉道人》(自導自演兼武術指導)、1990《驅魔探長》(港:驅魔警察/身兼監製和武武術指導)、《天外天音樂精靈》(港:音樂殭屍)、1991《靈幻家族》(港:殭屍至尊)、《新暫時停止呼吸3》(新殭屍先生)。劉觀偉曾讚說:「我的茅山僵屍片,男主角就是九叔林正英,他是一個很用功的人,拍戲從來不用替身。他不怎?說話,做事很認真。」



正是因為這樣,他所飾演的九叔,道長形象深植人心,一直到1997年在他撒手辭世之前,香港亞視還計畫想找他主演籌拍《殭屍道長III》。

1980年代這股殭屍風潮,甚至吹到其他類型電影,連香港賀歲喜劇片裡都可以看到殭屍搞笑的橋段。



而不讓港製的殭屍電影獨占鰲頭,台灣也趕上這一波殭屍熱。與香港不同的是,台灣走的是「可愛」路線,1986《殭屍小子》還在社會上掀起一股殭屍跳,上映後很多小朋友跟著學殭屍跳,影響所及曾二度遭到禁演。之後接續拍了續集電影:1987《哈囉殭屍》、1988《靈幻道士》、1988《孩子王》、《來來殭屍》、1989《立體奇兵》(早期的3D技術電影)、1992《靈幻少女》,借重童星的劉致妤清新可愛模樣,成功打入亞洲市場,在日本,這系列電影被稱為「靈幻道士」。

但中國殭屍片,似到此走上瓶井,加上華語電影市場的萎縮,雖然西方不斷有吸血鬼、活死人的電影,港片也試圖以類似題材重生,但觀眾很顯然不買單。

2013年麥浚龍編導的《殭屍》,以緬懷殭屍先生的電影、辭世的演員為創作源頭,走的是闇黑悲劇風格,讓錢小豪打出一片天,唯不知,這是偶發,還是開啟了21世紀中國殭屍電影的一片天,身為影迷,當然期待的是後者。

作者:蘇士尹

本期焦點-【v.420】 2013/1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