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的戰鬥：專訪《KANO》導演馬志翔
分享到facebook馬志翔表示，後期時間壓力相當大，尤其棒球重頭戲是在後期拍的，當時面對的不僅是時間上的壓力，整個身心在「痛苦、沮喪、振奮」這三種情緒中不斷循環……
備受矚目的《KANO》千呼萬喚登上大銀幕，浩浩蕩蕩寫下今年開票最佳紀錄，亦感動無數觀眾。忙於宣傳活動的導演馬志翔一身風塵僕僕，眼裡卻是滿滿的激動。
「我之前接觸的製作、視野、或格局，比起《KANO》，規模差距頗大。這個故事，是格局很龐大的一個故事，光是田野調查就花掉我很多時間、精神。比起過往的執導經驗，我以前最高資金是三百萬，這次高達近三億。」他表示自己不斷吸取經驗，現學、就現做，在極高壓的狀態下戰戰兢兢將本片完成。
對他說來，前置期的研究，身心層面要還原到那個年代，容納一大片想像的視野，是一次很不一樣的體驗。至於拍攝期，每一天都有如打仗，沒有哪一天輕鬆的。「當然棒球場面，對我來說是最困難的。好在工作人員無私地付出專業、向心力非常夠，這群從《海角七號》、《賽德克巴萊》一路力挺到現在的團隊，實在幫了我很多。」
首次指導這麼大量、各種語系的演員，馬志翔坦言不輕鬆。他以前拍電視電影，幾乎都用素人演員，一次對付三、四個是沒問題的，不過這一次面對的是一群，難度自然大為提升。「我當過演員，很有經驗，我能輕易切換演員模式，來跟演員溝通。導演跟演員，其實有點像情人，我必須喜歡他們，才能對他們有感覺，如何引導他們到我要的位置，這是一個學問、也是經驗。」
經過多月訓練後，到開拍時，這些演員們就處於備戰狀態，他們被磨練之後，表現得非常好，出乎意料之外。「當然，我和素人之間有共通的語言，那種微妙的交流，與我和專業演員之間慣有的默契，是不一樣的。」不過，從影片成績來看，馬志翔頗引起為豪，他認為整部片演員基調的統合上，是相當成功的。
「對演員挑戰最艱鉅的，也是棒球場面。前置期還是會讓孩子們練球、維持棒球底子，到了拍攝現場，一般滑壘三公尺，但在這個畫面我要你滑五公尺，那對他們來說是不小的難度，孩子們為完成我的要求，在體能極限上，吃下很多苦。」
馬志翔也坦言，監製魏德聖站在控管成本的角度上，進度逼得頗緊，他的介入，是希望速度再快一點，這期間，魏導提出很多「讓速度更快」的建議。「他試以『監製角度、導演思維』來建議我，還好有那些建議，我少走很多彎路，因為前後順序的不同，就可能影響拍攝長短。但他很願意放手讓我去做，通常建議完就離開，讓我自己想，我可以不聽他的、按照自己的方法去做，但我通常將他的建議，消化成自己的方法去做。」
馬志翔坦言，後期時間壓力相當大，尤其棒球重頭戲是在後期拍的，當時面對的不僅是時間上的壓力，整個身心在「痛苦、沮喪、振奮」這三種情緒中不斷循環，畢竟以前拍戲短短三個月，現在卻要磨個是兩三年。過程中多少有想放棄的念頭，但他一直告訴孩子們不能放棄，自己怎能不撐下去呢？
選角方面，馬志翔說：「我們都很清楚，除了近藤兵太郎之外，還有一個重要角色：吳明捷。曹佑寧是我的賭注，他掛了這部片就掛了，前期我一直找不到滿意的演員，當時在考慮吳明捷這個角色時，對我而言，第一門檻是：他必須是球員，第二：他的外型必須神似吳明捷。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曹佑寧的照片，他的試鏡照片跟每天貼在辦公室的吳明捷的照片，長得好像。」
可是試完鏡後，曹佑寧卻突然不見了，原來，他跑去打世界杯世界青年棒球賽。當時斷了連繫後，非常緊張，有陣子馬志翔很沮喪，因為不可能找職業演員來丟球，怎麼丟都丟不像啊！
他認為，拍電影雖說是提供另外一個機會給孩子們，但他們的生涯規劃還是得看自己的選擇。「儘管我也認為，這個拍攝過程，能跟大人激撞很多成熟的工作態度，也不失為一種歷練。」
大賽過後，重新出現的曹佑寧，氣勢整個很亮，儘管剛開始參與訓練時，顯得生澀，馬志翔特別吩咐表演老師，要對曹佑寧加重訓練。當有一次馬志翔看到曹佑寧情感爆發，心裡認定：就是他了。
然而，過程中也發生過一次小插曲，有一次，馬志翔問孩子們劇本看完沒，曹佑寧沒看完，馬志翔有點生氣。「曹佑寧當天晚上傳簡訊跟我說：『我心情很複雜，我爸有點反對我來演，我跟父親說，我來這裡，不是浪費，我來這裡是學習。』我告訴他，你翻開劇本第幾場，近藤教練對吳明捷說的那一段話，就是我要對你說的話。」那句話是：「相信自己，相信你的隊友，我也相信你。」
曹佑寧後來脫胎換骨，呈現出來的英氣、架式，遠超過想像。「身為演員的我都很慚愧，我第一次演出也沒有那麼好。」
入行多年，從演員到導演，對馬志翔來說，導演這條路，是需要一點一滴的歷練慢慢養成的。「入行以來，影響我很大的有三個人，王小棣是戲劇啟蒙老師，讓我學到創作的道理、創作的堅持。烈姊是很照顧我、提攜我的前輩。而魏德聖導演，技術上我跟他學了很多，拍《賽德克巴萊》時我就以演員身分在旁邊跟他偷學，我從他身上學到很多得來不易、也經歷不到的拍片訣竅，他不藏私，總是傾囊相授，讓我非常感激。」
《KANO》仍於大銀幕持續前進奮戰，那首琅琅上口的主題曲「勇者的浪漫」或許正能註解台灣電影人這種充滿戰鬥力的姿態——以勇者的架式，為電影、為夢想，踹開一條浪漫大道。
作者：保溫冰
本期焦點－【v.437】 2014/03/06
其他新鮮事兒
臉譜旅程《天注定》 (3/6)
八月心風暴：詩劇人生 (3/6)
《大夢想家》故事，或許也是一種對現實的期望 (3/6)
《藥命俱樂部》最佳男主角、男配得獎作品！ (3/6)
KANO：廣播的叫喊聲 (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