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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流動的憂傷之《橫山家之味》


《橫山家之味》故事以短短一日(最重要而意義深切的一日)為橫山夫婦做了多面向切入,事業、感情、未來…

「好像永遠都這樣差了一點…」橫山家次子多良一家三口於回途車上突然想起昨日家聚時所提及卻遲未想到名字的相撲選手並返身望向才拉開不久的與老家的距離時如此嘆道(卻又有著一種非得持續往前了的無可奈何…)


橫山家人每年在長子純平的祭日團聚,然而多良卻對現況(失業壓力、擔憂父母在意妻過往離婚並有一子的紀錄)與舊事(與父溝通欠佳)交迫的複雜情緒感到焦躁(一邊分心於不斷響起的期待關於工作的手機來電),風和日麗的午後,夏末,院子裡父親珍愛的紫薇花開,麥茶、西瓜、炸玉米天婦羅、壽司…眾人嘻笑著而他獨自困住了自己。總是差那麼一點,母親與姐私下擔憂多良的近況反而成一種令人寂寞的壓力(啊、如果純平在就好了,多良必定如此想著),而他又得在諸多情感空曠處(倦於向他人解釋的自己的細部)盡量讓一切趨於平靜,盡量別陷入尷尬、讓時間悄悄流逝即可。


橫山家之味》故事以短短一日(最重要而意義深切的一日)為橫山夫婦做了多面向切入,事業、感情、未來…退休的父在獲知鄰居病後於房內請對方叫救護車時顯露的無能為力;嘮叨的母於午夜一小黃蝶飛竄入家中時透露了對長子的想念不禁讓人覺得此前為聚會忙進忙出會否是一種更憂傷的隱喻——她一直相信純平沒有離去(而父則以父權式的懷念——怨咒被純平捨身救起的人是沒用傢伙——惦記著長子)。這些意識流竄於橫山一家的互動間,故事則小津式地替似乎不可逆的現實向觀眾做出溫厚的致歉,不同的是本片讓多良這原該於舊傳統中屬負面的角色極為立體、更適切地表達某些在時間裡被迫拋失的情感與關係,以致結構鬆脫,回頭看才發現,啊、原來只差那麼一點。後來多良生了自己的孩子、有了母夢想能讓兒子載著去購物的休旅車…。


相較於《送行者~禮儀師的樂章》,可以發現本片更客觀地讓事情發生,自然地存在(《送》便顯得商業、討巧了些),並且氣氛控制得宜,靜謐安適中一邊有著欣喜如常輕巧地流洩,一邊又有效插置可供傷害層面侵入之空隙,母會否因切菜傷了手、父會否在爬樓梯時突然倒下?一切便像父子孫仨人信步至當初純平溺斃之海時望見遠處一翻船事件(非常突兀而戲劇化地近在眼前),多數時候命運是無法被決定的,而更多時候我們認為可以控制的時間軸線往往因此暗中有了大大小小的差池…。

作者:艸字頭

本期焦點-【v.212】 2009/0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