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頭下的青春《漂撇男子漢》
(本文第九到十段內含部分劇情,請謹慎觀看) 喜愛日劇的觀眾,絕對還會記得早期《池袋西口公園》(IWGP)所帶來的墮弱且沉溺;抑或是《麻辣教師》(GTO)裡面鬼塚英吉那般貼近青少年的反骨心情;又或是近期以女性角度作為出發點的《極道鮮師》(Gokusen),在在都以年輕人的觀點出發,標誌著日本影像上那年輕、多變的氣息。而從連續劇之於電影,其實也不一定要像岩井俊二(Shunji Iwai)那般唯美卻又
改編自日本漫畫家高橋弘(Takahashi Hiroshi)作品的《漂撇男子漢》(Crows Zero),正好就是部以「拳頭」書寫青春記事的電影。以片名而論,漫畫原名《Crows》,但電影卻增加了個「Zero」,意指「前傳」,展現出原作劇情之前的一小段故事,也因此賦予整部電影全新的面貌,以及原創性的角色人物。喜愛熱血日劇、日漫,以及電玩的哈日族朋友,本片絕對能滿足您腎上腺素激升的慾望。
通篇觀賞下來,整部電影瀰漫在熱血以及暴戾的氣息之中,似乎可以將影片歸類在「暴力電影」範疇。但與其如此歸類,筆者卻更想要顛覆思維,將本片歸納於「偶像電影」這個類別。所謂的「偶像」,不僅反映在山田孝之(Yamada Takayuki)與小栗旬(Oguri shun)等等「演員」身上,更也反映在三池崇史(Miike Takeshi)這位「導演」身上。
對於不熟黯日本電影的觀眾來說,可能會對「三池崇史」這個名字感到陌生,也絕對搞不懂筆者何必要把他拿出來書寫。但對於時常觀賞日本「次文化電影」(Cult Movie)的觀眾,相信已經可以下跪來給他好好膜拜一下了(Orz….Orz….Orz)。三池崇史的作品其實很難去定位,也很難將他歸作所謂的「作者型導演」。因為觀眾觀賞他作品的速度,絕對是趕不上他拍攝影片的速度。短短十幾年裡面,他竟然已經有六七十部影視作品!以其作品的多產,抑或濃烈且不斷轉變的自我風格,你要說他沒有代表作也好,要說每部作品都是他的代表作也罷,但「三池崇史」這個名字,無疑可被視作日本影視界的奇蹟了。
不過,以統整歸納的姿態來細窺,「冰涼」、「變態」、「暴力」與「血腥」似乎是他作品裡最喜愛的主題,乍看之下跟北野武(Takeshi Kitano)有點類似。但比起北野武那不寒而慄的冷調狠勁,三池崇史倒是反其道而行,將攝影機對準城市裡最黑暗的角落,接著再用最為直接的鏡頭語言,宣洩出觀者對鮮血迸發時的快感。換句話說,如果北野武的作品是隱晦,且令觀眾有些望而卻步的,那三池崇史便是直接,且大剌剌地將事實與結果擺在觀眾眼前,彷彿眼前有個傷口,他更還會在傷口上持續灑鹽那般殘忍。除了滿足觀者嗜血的慾望之外,更也會帶有一份莫名的崇拜之感,也因此標記出次文化電影最為主要的精隨。
回到影片上面,《漂撇男子漢》可說是「很不三池崇史」,卻也「很三池崇史」的作品。不三池崇史是因為片中既沒色情,也沒斷手斷腳、開腸剖肚等等可怕的血腥畫面。或許又可說是「反璞歸真」吧?片中滿滿都是暴力場面,但這些場面,卻又是如此地直接、純粹,甚至帶有喜感。於是,就「畫面感」而言還是非常三池崇史的。片中那群高校生,他們打架的理由很單純,有人為了生存而打架,也有人為了稱霸全校,企圖超越自己父親而打架。整部電影,從劇情上來看真的很簡單,簡單到一分鐘就可以口頭說盡。不過電影卻用將近130分鐘的筆墨,以一波波高潮迭起的「打鬥場面」,來掩蓋掉薄弱的劇情劣勢。乍看之下,整部電影真的就是一直在打來打去,但在這拳打腳踢之中,卻還是存在幾點值得探討,以下便以條列方式來作說明…
一、 主要演員:
當然這絕對是電影的賣點之一。山田孝之、小栗旬,這些常在日劇裡面出現的演員,這次通通來到大螢幕裡面,女性粉絲當然也會衝著他們,前往電影院去朝聖膜拜(Orz….Orz….Orz)。縱使閱讀片中角色扮相,總是令筆者聯想起櫻木花道與流川楓,但看到這麼多角色為了純粹的理由而打架,總是令人不禁憐惜起來。再者,小栗旬縱使被山田孝之痛毆,但卻還是能保持一貫帥氣,看來女粉絲們可真要多帶些面紙了。帶面紙的目的當然不在於要擦眼淚,而是要「抹口水」,畢竟裡面太多太多花美男演員了。但是話說回來,筆者倒是頗驚訝於山田孝之演技上的進步。他之前都扮演一些略為「普通平凡」的角色,但這次卻轉型成較為反派的「不良少年」角色。縱使山田孝之這次並非第一男主角(小栗旬才是),而且台詞與角色性格的描繪都頗少(角色總是以拳頭代替言語),但山田孝之卻還是能利用一些表演上的小手段,彌補掉台詞上的不足;更也透過表情肢體,立體生動化了這個角色,十分難得。
二、 角色眾多:
或許這是影片最主要的缺陷。因為影片在短時間之內,便讓眾多角色紛紛出場,但這些角色卻又是出場一下就消失。對觀者而言,這些角色是很難被深刻記憶住的,頂多就認為這些角色只不過是「過場」罷了。或許,又可以說編劇武藤將吾(Shogo Mutou)他太過貪心,想要加進角色卻又難以割捨,於是便讓眾多角色在片中像跑馬燈一般來來去去,以至於模糊掉主要焦點。另外,這是一部十分「雄性」的電影,但編劇卻加進一些無關痛癢的女性角色,往好的方面想是可以平衡片中清一色的陽剛氛圍,而來個「陰陽調和」。但是說穿了,這些女性角色對主體劇情而言,真的是沒什麼太大幫助。
三、 曖昧情結:
當然這點只是筆者莫名的猜想意淫,但片中芹澤多摩雄(山田孝之飾演),他對好友辰川時生(桐谷健太Kiritani Kenta飾演)的態度,還真是叫人臉紅。到底他們是純友誼?還是在搞曖昧?這不僅反映在兩人的對話上面(例如台詞中的「你我的關係以後會不會也變了?」或是「這景色在我眼裡永遠都不會變」),更也反映在角色的動作上面:片中有一幕大量的雨傘場景,只見大家都拿著黑色雨傘,卻見多摩雄他「萬黑之中一點白」,拿著一把白色雨傘。接著大家把黑傘扔掉,卻又見多摩雄他小心翼翼放下了他的白傘。殊不知,那把白傘就是時生拿給他的。以此直至結局,或許結尾處有些天真理想化,但以上種種,卻也都直指多摩雄他對時生那「若有似無」的癡情吧。
四、 青出於藍:
筆者曾於前幾段指出「劇情十分簡單」,而全片便是以此簡單劇情出發,直到最後才瞬間點明主題。這反映在片中那位明明強到不行,卻又對稱霸鈴蘭沒什麼興趣的林田惠(深水元基Fukami Motoki飾演)身上。他所說的一段話格外耐人尋味:「根本就沒有稱霸這回事,新人會持續不斷出現,這才是鈴蘭。你和他們打架,打著打著也就畢業了,稱霸也就會像夢一樣消失。」(確切台詞並沒記得太清楚,大致上是這樣。)確實,長江後浪推前浪,江山代有新人出,老一代總是會被新一代的人給取代。當然戰鬥是永無止境的,不過片中的角色們,不也就是透過這直接,且毫無雜念的傻勁,奮力往前衝,才能夠在鈴蘭留下美好的回憶與青春時光,不是嗎?或許,這也是鈴蘭真正存在且屹立不搖的原因之一吧。
我想要改變」、「我想要飛翔」。《漂撇男子漢》以一場場慷慨激昂的打鬥場面,揉合一首首強烈的搖滾樂音,撞擊出對於青春的熱血、叛逆以及友情。全片打破制式化格局,令觀者陷進腎上腺素激升的情境。拳頭下的青春,也得以彰顯、揮舞出片中輕狂的年少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