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人》小杯血漿加蟲蟲
版主在前往電影院的途中,剛好遇到上萬名法輪功的遊行隊伍群眾,浩浩蕩蕩地在忠孝東路上呼喊著「推翻共產黨」的口號,行列中還有幼稚園的孩童,一起跟著大人揮旗吶喊,群眾們就差沒有喊出「消滅萬惡共匪、解救大陸同胞」的宣傳口號了,真是熱鬧不已。
究竟法輪功與共產黨和《撕裂人》有什麼關係?關於法輪功我不敢隨便胡扯,但是談到「異形附身」這個題材與共產主義的淵源,就必須從這類型的始祖《Ivasion
of the Body Snatchers》開始說起。 1978年版的《變型異魔》重拍自1956年的同名黑白電影,故事描述在舊金山衛生署任職的男主角,不斷接獲民眾抱怨他們的親人似乎完全變了個樣,在深入調查之後,竟發現外星生物正一步步地,試圖複製並取代所有的人類。
原版《變型異魔》的時代背景,就是在美國冷戰期間,議員麥卡錫指出國會內部有兩百多名共產黨員滲透,雖然他始終沒有提出確切的證據,但已經搞得人心恍恍,連好萊塢都受到了嚴重的波及,為了求自保而出賣他人的事件時有所聞,彷佛匪諜真的就在你身邊一般。而外星生物看到非我族類便群湧而上的情節,所影射的就是美國政府這時期的思想鉗制,以及這一波波的赤化危機。(羅勃狄尼洛的《真實一瞬間》與金凱瑞的《忘了我是誰》這兩部影片,都是在描寫這個背景下的故事。)
《撕裂人》在意識型態方面與《變形異魔》十分相似,《撕》片中的宿主是鎮上財大氣粗的好野人,所以當小鎮居民因為被外星怪蟲寄生,雖然失去了個人意識與思想自由,但也間接達成了共產主義「財富共享」的理想狀態。而本片導演詹姆斯甘又加上了約翰卡本特在電影《突變第三型》中,當被外星生物寄生之後肉體所產生的突變與異化,所要表達的就是在獨權制度下,權力不斷擴張後終究邁向腐敗的過程。電影中的大魔王最後因為過度的「膨風」,而導致自己走向滅亡,也暗喻了共產主義垮台的主因。 然而本片在諷刺共產主義之虞,也不忘了諷刺民主現況下政客的嘴臉,安排了道貌岸然的鎮長一角,滿嘴的仁義道德卻貪生怕死,在逃亡中還不斷抱怨他只喝Mr.P可樂,也象徵現代人其實早在無形中,早就被資本主義的廣告給統一意識了。
相對於影片中的政治意識形態,反而在愛情和親情的描寫就遜色許多,除了一開始男主角被寄身後的肉慾暴漲,有著性歡愉與愛滋病交錯並行的恐懼感,而男主角突出的觸手也令人聯想到男性性器官的延伸之外,由於被寄生的人類與僵屍之間的區隔性不夠明顯,也造成劇中的三角關係與家庭倫理失去發揮的空間,而導演在此類議題上就相對保守了許多,或許是得罪女性團體的下場會比得罪政客還要恐怖吧。 從最早期的外來移民的問題,到《變形異魔》50年代冷戰時期的恐共思想,80年代《變蠅人》裡性解放所帶來的愛滋狂潮,和當前人人自危的恐怖主義,時代在改變,其實「同化」與「異化」的內涵也跟著有所不同,《撕裂人》沒有帶出新的觀點實在很可惜。
而導演在影像和劇情上也比過去的作品保守了許多,畢竟會買票進場的觀眾在接受度都屬於較高的一,況且劇中假定的情況已經太超乎現實,不如效法大導演彼得傑克森早期的異色作品《新空房禁地(又譯屍變)Braindead》那般盡情惡搞,才能讓《撕裂人》成為這個年代名副其實的經典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