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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談《阿飛外傳 》


人說,這部片裡,阿飛常常有大量類似舞台劇的獨白,然後,又從第一人稱回到第三人稱的劇情裡,讓人覺得突兀,以及情緒被打斷的感覺。

也許有的。但我寧可認為,這是阿飛不得不然的。因為,他多情,多情到以至於必須對情感保持疏離。所以常常跳出來,向觀眾或自己說,看吧,我真是他媽的多情,或者,操他媽的我到底在幹什麼?我相信,如果金庸的「天龍八部」讓段正淳作主角,他一定會常自言自語。


關於阿飛,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希望他可以再壞一點的。他人太好了,以至於我看得為他頻頻悲傷。他一開始以愛情專家,調情聖手的方式自居,讓人錯覺,他大約會像<危險性遊戲>裡的那個男生,一個幹完又一個,優雅又冷血。朋友妻,不上白不上,還要設計上了她之後不敢噤聲;女人懷孕算什麼?自殺都關他屁事;常常在外勾搭女人自然更是家常便飯。然後,劇情就會走向所有的女人都反撲,讓他自食惡果。


但是,劇情不是這樣走,這樣太好萊塢了。阿飛一點也不是個情聖,他從來不是要以幹遍天下女人為職志,他喜歡女人,可是照顧不來所有女人,所以,他只能一次一個。就算在外面工作時勾搭上的女人,他也把她當作是「副」的,在家等他的那個,才是「正」的。他有主次之分。而當他回到家,脫掉和女人社交的假面,他其實是一個根本不知道怎麼愛人的普通人。當女人問他:「愛我嗎?」他卻回答::「謝謝,寶貝。」這像是那個片子一開始的調情聖手嗎?如果他真的要把她家當旅館,他可以隨便一點,說句我愛妳,或者不買單,退房,去別的女人家QK。我想原因是,他覺得抱歉,他剛剛才在外面勾搭了別的女人,他無法對她說出那三個字。


我知道,他做錯事,而且一再地做錯事。一個毫無意志力又不至於良心泯沒的男人就是這副德性,而大部分的男人都是如此,不是太好,也不會太壞,只是沒有裘德洛帥而已。

是的,裘德洛因為這部戲而結識了真愛。但他在片子裡的所有女人,沒有一個看起來是他的真愛,都是硬湊,看起來遲早會玩完。這個真的很好玩,一般愛情片裡,男女主角看起來都是天生該在一起的,這不知道是演技還是我們的自我催眠,不過,這片子裡不是,裘德洛太俊(選角選得好),太超脫現實,以至於所有女人都配不上他。老實說,這毋寧比較接近現實,看看我們平常的戀人,你真的覺得和對方完全匹配?合到一塌糊塗?


至於他的職業,其實有點無關痛癢。沒錢要比有錢要好點,感覺起來他更像個胸無大志的小白臉。可是他也沒什麼靠女人吃飯。話說回來,司機的感覺還挺妙,令人想到他是專為女人服務的青蜂俠,女人一有什麼事,他就嗡嗡嗡的,忙碌至死。

本期焦點-【v.013】 2005/0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