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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卡錫參議員發動的「紅色恐怖」

二次大戰結束後，美蘇兩大集團的對峙逐漸成形。美國社會內部開始出現一股不安的氣氛，他們害怕跟自己一樣強悍的敵人會終結掉他們美好的生活。而更令人害怕的是，他們對於共產黨員一無所知。「小心！匪諜就在你身邊」這句台詞用在當時美國社會的焦慮不安是在恰當也不過。

有心的政客很快地觀察到這股氣氛。一九五○年，威斯康辛州選出的參議員約瑟夫麥卡錫在一次演講中突然宣布他握有一份共產黨員的名單(後來證明所謂的名單根本是他事後才胡亂捏造出來的)。從此，一場可比「獵巫運動」的血腥風潮在美國各地展開。麥卡錫成立的「非美活動調查委員會」有如當年獵巫時代的宗教法庭，不斷傳喚包含好萊塢影人的各界人士，要求他們在委員會面前作「思想自白」。不從者就會被處以藐視國會的罪名，嚴重者甚至可能因此被送進大牢。

不愛國的卓別林被趕出家門

四處蔓延的「紅色恐怖」讓好萊塢人人自危，因為抵抗「非美活動調查委員會」的下場不僅僅是罰金或是判刑，而是被好萊塢片商列入黑名單，永世不得錄用。

這時候的好萊塢出現了三種截然不同的反應：第一是可惡的告密者，《慾望街車》的導演伊力卡山就是最有名的例子。一九九九年高齡九十的他獲頒奧斯卡金像獎中生成就獎時，還引起了台下部分觀眾刻意雙手交叉置於胸前以示拒絕鼓掌的抗議舉動。第二種是順從的屈服者，當時擔任演員工會主席的雷根就曾在聽證會上表示對美國的效忠。

至於最慘烈的莫過於抵死不從的強硬者。一九四七年第一批拒絕表達政治立場的「好萊塢十君子」還算是從輕發落，繳了罰金或是入獄服刑之後還是好漢一條。最令人同情是喜劇大師卓別林，最後被逼得連夜和他的妻子逃離美國，連行李家當都沒有收拾。

血腥的歷史變成了上好的題材

整個麥卡錫主義的恐怖氣氛維持了將近十年才結束，不過劫後餘生的好萊塢影人事後反倒是回過頭來從這場大劫難中取材。當年曾經非常流行的科幻片主題便是「誰是外星人」的橋段，這種人與人間的猜忌和恐怖氣氛讓美國電影觀眾重溫了那種對於未知敵人的莫名恐懼，以及這種恐懼對人與人的互信有多麼大的殺傷力的歷史見證。

近年，也有金凱瑞主演的《忘了我是誰》直接陳述當年好萊塢電影圈的人如何度過這段黑暗的歷史。至於今年在威尼斯影展大受好評的喬治庫隆尼導演新片《晚安！祝你好運(暫譯)》(Good Night,and Good Luck)，則是描述當年挺身和麥卡錫正面交戰的電視節目主持人艾德華莫洛的故事。

「我們不可以把異議和叛國畫上等號」莫洛的這句名言，至今仍是我們對抗那些動輒以「愛不愛台灣/美國」替人貼標籤的政治小丑最好的自衛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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