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創作無設限!吳可熙的打破重組從影路
吳可熙從小就有認真演員夢,直到趙德胤看見她骨子裡的強悍,她成為《冰毒》與《再見瓦城》回歸生活、創造真實的最佳女主角,《血觀音》還展現全然不同的新面貌。失業兩年更讓她創作出沒那麼簡單又誠實面對創傷的《灼人秘密》,登上國際舞台!
吳可熙從小就有認真演員夢,準備好才能上台。直到趙德胤看見她骨子裡的強悍,她成為《冰毒》與《再見瓦城》回歸生活、創造真實的最佳女主角,《血觀音》還展現全然不同的新面貌。失業兩年更讓她創作出沒那麼簡單又誠實面對創傷的《灼人秘密》,登上國際舞台!
準備好才能上台!從小就有認真演員夢。
吳可熙1983年出生於台灣台北,由爺爺奶奶帶大的她,從小在重男輕女的傳統環境下成長,因而對於性別不平等特別有感。不過她是長孫,從國小就成績不錯、常拿獎狀回家,爺爺因此很疼她。使她意識到不平等可以藉由努力改變,以行動證明女生也能做到大家期待男生所做的事。從師大附中一路考到政治大學的土耳其語文系,是標準的成績優異好學生。
不過這位資優生怎麼會踏上表演之路?她回想起小時候到母親工作的憲兵司令部,在那的康樂室電影院等母親下班時,看了徐克執導的《倩女幽魂》(1987)而被電影深深吸引。她對表演的熱愛更從五歲就悄悄萌芽:有一次她和母親經過正在舞台上表演的麥當勞叔叔,當麥當勞叔叔徵求表演者,母親拉起她的小手,使躊躇不已的她有了登台的體驗。但她因為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而和母親生悶氣一個禮拜,可見表演對她而言不只是興趣,而是以非常認真的心態熱愛著。
以《灼人秘密》登上坎城影展。
到了國中,她會省下午餐錢買洋裝、自己存錢搭公車去參加試鏡。高中則學起跳舞,19歲那年一度有機會當歌手,在經紀公司的培育下上起歌唱課。直到她在網路上看到表演課程,才加入劇團展開舞台劇生涯。2006年演出舞台劇《聽見夏天的風》,在舞台劇【小王子】飾演狐狸的經驗,日後也被她寫進《灼人秘密》(2019)的劇本裡,代表著表演最純粹的初衷與美好。
2009年,她以臨時演員的身分踏入影視圈,在電視劇《他們在畢業的前一天爆炸》(2010)客串酒店大姐,還曾於《賽德克巴萊》(2010)當起走來走去的背景村民。「我幻想有一個人會發現我,我就可以完成明星夢。我一直在等待那個人。」從小抱著這樣的期待,成長過程中不斷充實自己,貫徹準備好才能上台的自我期許,卻曾被唱衰不是亞洲市場能接受的型,只能接演一些小角色。直到一場短片試鏡,她遇見日後的長期合作夥伴趙德胤,成了她演藝生涯的轉捩點。
《冰毒》、《再見瓦城》、《血觀音》、《灼人秘密》。
看見她骨子裡的強悍!回歸生活、創造真實的最佳女主角。
「我看到的是她本質裡的強悍,像電影裡的緬甸鄉下人,努力爭取夢想。」這是趙德胤在《一個人主義》(2010)的試鏡現場對吳可熙留下的第一印象,相當符合短片中獨立自主的角色,就此開啟兩人的合作。不過合作過程並非一開始就一拍即合,放大表演能量的舞台劇模式,以及學過街舞在她動作上留下的痕跡,使她無法符合趙德胤所需要的寫實。趙導一句:「去體會什麼叫struggling。」點醒了她,之後切斷以往著重於「表演」的生活模式,回歸「生活」本身,探尋身而為人最自然的狀態。
放下訓練,體驗生活。讓她往後每化身成一個角色,都會在現實中過起角色的生活,以達到能99%感受到角色的疊合狀態。她苦練緬甸雲南方言,花了兩年的時間深入緬甸村落和當地人相處。和趙德胤合作第一部電影長片《窮人。榴槤。麻藥。偷渡客》(2012),短短幾場戲就展現不凡的表演潛力。之後更主演《冰毒》(2014),飾演為了將小孩從買賣婚姻中帶回來一起生活,不惜冒險賣冰毒的鄉村女性。
為了準備角色,她被《冰毒》製片騎摩托車載去吹風曬黑,在外表上完全不像來自台北的城市女孩。此外還親臨毒窟了解毒販的生活,更讓角色活像真實存在的紀錄片人物,使她榮獲加拿大電影電視節的最佳女主角獎。接下來又憑著《海上皇宮》(2014)的緬甸移民一角,拿下東京短片電影節的最佳女演員獎。到了以趙德胤的大姊為角色原型的《再見瓦城》(2016),她外柔內剛的堅毅表現,更抓住眾人目光,不僅被外媒盛讚有如《翻轉幸福》(2015)的亞洲版珍妮佛勞倫斯,還首度角逐金馬獎影后寶座。
這次不只是日常生活,為了扮演偷渡到泰國工作以負擔家鄉家計、追求自我突破的蓮青,拍攝前她花了一年的時間到泰國做起蓮青會做的工作,讓她和其他現實中就是工廠員工的臨演看起來並無差異,達到趙導所說的:「看起來是素人,但其實每一個表情都在表演。把她的專業磨到沒有專業,但是精準度還是有的。」這樣自然又飽含角色情感的表現,成功讓觀眾感受到那股不放棄的衝勁,與殘酷現實襲來的失落和痛苦。
失業反而開創寫作新事業!沒那麼簡單又誠實面對創傷的《灼人秘密》。
和走寫實路線的趙德胤合作時,吳可熙將過往的表演經驗砍掉重練,讓素人與表演者所需並存成為可能。到了榮獲金馬獎最佳影片獎的《血觀音》(2017),和楊雅喆導演首次合作的她,則重新開啟情緒極大化的劇場表演模式。她在片中詮釋行為放浪不羈、看似灑脫的交際花,有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手腕,親情卻是她隱忍秘密多年的軟肋,讓觀眾完全見識到可以很不一樣的吳可熙。
本以為這兩部片的成功能開啟更寬廣的大門,想不到反而被限縮成兩條定型道路,找上她的不是外籍新住民,就是有大尺度演出的豔麗角色。她為了跳脫既定框架而忍痛拒絕,加上先前為了拍片而辭掉服飾店工作,而陷入失業和自我懷疑的低潮中。此時,時尚雜誌找她寫專欄,意外開啟她的寫作事業,就這麼寫到劇本被搬上大銀幕,並登上坎城影展的國際舞台。
她在演出《血觀音》前完成《灼人秘密》(2019)的初稿,之後演藝圈相繼爆出性醜聞,讓十幾年前曾遭受職場霸凌的她有所感觸,因而將當時分不出現實與過去的心理陰影,透過寫作重新梳理檢視:「我覺得自己完全走出來了,就是因為走出來,我才能把事情釐清、寫得清楚,可以完全地面對它,然後釋懷。」那股引領她走出過去的創作能量,也成了觀眾觀影後誠實面對過往傷痛的力量。
這次她展現出不同於趙德胤舊作的寫實感,也不是《血觀音》戲劇性十足的表演。那種突兀的神經質,如實傳達被壓抑的過往創傷,以幻覺與惡夢一層層襲來的解離狀態。讓觀眾隨著女主角妮娜揉合出現實和虛幻交錯的視角,撕開看似完好的表皮,直視那始終滾燙著的血肉。而未來,在趙導的爆料下,她還有兩部與高中生有關的劇本,跟《灼人秘密》一樣,沒那麼簡單!